曼听公园里那棵周恩来总理亲手栽种的菩提树,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岩罕记得,那是2008年泼水节前一个闷热的夜晚,他作为傣族传统歌手被选入重现当年周总理参加泼水节盛况的表演队伍。当他第一次看到那棵菩提树时,颈后的汗毛就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你看那片叶子,”他的未婚妻玉腊指着菩提树低语,眼中闪烁着不安,“怎么会是七彩的?”
确实,那些垂挂的叶片在晚风中轻轻摇曳,表面流转着红、蓝、绿、紫的微光,像是涂了一层油污的水膜,美丽却令人不安。岩罕伸手触碰,指尖传来一阵刺麻,仿佛被细小的电流击中。
排练从三天前开始。文化馆的李干部是个满脸红光的中年男人,他对这场重现表演寄予厚望:“周总理1961年来到我们西双版纳,与傣族人民一起欢度泼水节,这是历史的珍贵记忆!我们要原汁原味地还原那一幕!”
然而,从一开始,事情就透着古怪。
先是那棵菩提树。植物专家被请来检测那些七彩树叶,发现它们在夜间会发出一种特殊的生物荧光,含有未知的蛋白质结构。更奇怪的是,拾起的落叶会在几小时内枯萎变黑,散发出一股混合着檀香和腐肉的气味。
然后是公园里的动物行为异常。孔雀无故惊飞,大象焦躁不安地甩动长鼻,就连常年栖息在湖边的白鹭也成群迁离。
“树有树的语言,”岩罕的爷爷,村寨里最年长的波陶(傣语:爷爷)在电话里声音凝重,“菩提是觉悟之树,它感知到了不该被惊扰的东西。”
岩罕没有把爷爷的警告当回事。他是个受过教育的年轻人,在州艺术学院读过三年音乐,相信科学胜过寨老们的古老训诫。直到彩排那天。
泼水节重现安排在下午三点,正是当年周总理参加活动的时间。曼听公园里挤满了游客和群众演员,水花在阳光下闪烁。岩罕扮演的是向总理献水的傣族歌手,他捧着银碗,唱起古老的祝福歌谣。
就在他唱到第二段时,一阵寒意突然袭来。
阳光依然明媚,空气却骤然变冷。岩罕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周围的人也开始瑟瑟发抖。更诡异的是,泼出的水在空中凝固了一瞬,才哗啦落下。
“停!”李干部大喊,“怎么回事?温度怎么降了这么多?”
没有人能解释。温度计显示气温在五分钟内下降了十度。岩罕注意到,只有那棵菩提树周围依然保持着正常的温度。
当晚,怪事接踵而至。
表演团队住在公园旁的招待所。深夜,岩罕被一阵细碎的歌声惊醒。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耳边。是傣族古老的调子,但歌词含糊不清,带着哭腔。
他起身查看,走廊空无一人。回到房间时,他发现窗台上放着一片七彩的菩提树叶,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你也听到了?”第二天清晨,玉腊脸色苍白地问岩罕,“我梦见一个穿傣族服饰的女人,浑身湿透,在树下唱歌。”
不止他们两人。团队里至少有七八个人都表示听到了夜半歌声,还有人声称看见一个模糊的女性身影在菩提树下徘徊。
李干部强装镇定:“集体心理暗示!别自己吓自己!”
真正的恐惧从第二次彩排开始。
那是个多云的日子,岩罕再次唱起祝福歌。当他唱到“愿雨水滋润大地,愿清水洗净苦难”时,一阵剧痛突然袭击了他的喉咙。他咳嗽着,发现掌心有血迹。
同时,菩提树下传来惊叫。树叶上的七彩荧光正在增强,变得越来越刺眼。更可怕的是,树皮下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像血,又比血更稠。
玉腊冲上前扶住岩罕,惊恐地发现他的脖颈上浮现出青紫色的指痕,就像被人用力掐过。
“停止表演!”她尖叫着,“这棵树被诅咒了!”
混乱中,李干部仍然坚持继续排练。只有岩罕注意到,李干部的右手在不停颤抖,手背上也有一片诡异的青紫。
那天晚上,岩罕发起了高烧。梦中,他看见一个浑身湿透的傣族女子,她的长发滴着水,眼睛是两个黑洞,嘴里反复念着一段模糊的歌词。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竟然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首从未听过的古老傣歌。
“是‘水魂谣’,”爷爷听到录音后,声音凝重得能拧出水,“那是召唤溺死之灵的禁歌。你们惊扰了栖息在菩提树中的灵魂。”
岩罕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什么集体幻觉,也不是自然现象。有什么东西——某种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被唤醒了。
第三次彩排成了噩梦。
岩罕刚开口唱歌,天空就暗了下来。不是乌云蔽日,而是一种诡异的黄昏色调,尽管当时是正午。菩提树上的荧光照亮了周围,投下扭曲的阴影。
然后,他们听到了水声。
不是泼水的欢快声响,而是河水流动、漩涡形成的咕噜声,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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