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要求的“信号”,像一道无形的 deadline,悬在研究院参与“无人区”探索的每个人心头。讨论不再天马行空,而是带着一种焦灼的、目的明确的穿透力。吴锋、苏茜(通过视频),以及那位拓扑学博士,将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从那个混沌的“统一框架”中,提炼可验证推论的艰难工作中。
这个过程,如同在浓雾中试图描绘远方山峰的轮廓,充满了假设、否定与再假设。他们尝试了多个方向:基于量子相干性的超快速搜索算法?基于生物能量传递模型的超低功耗通信协议?……但每一个设想,要么在现有技术条件下完全无法验证,要么其预期效果与现有技术的优化版本难以区分,无法构成程默所需要的“截然不同”。
焦虑在蔓延。连那位平日里最为沉静的拓扑学博士,也开始在“航迹”论坛上记录自己屡屡受挫的烦躁。
转机,发生在一个被反复争论后几乎被放弃的“边角料”想法上。
这个想法最初由苏茜提出,源于她对一种特殊光合作用蛋白中可能存在的量子效应的研究。她假设,在这种蛋白中,光能(信息)的传递路径并非固定,而是以一种受环境细微波动影响的、动态且并行的“概率云” 方式展开,从而实现了近乎完美的能量转换效率。
当时,这个想法因为过于生物特异性且难以量化,在讨论中被搁置了。
但在一次近乎绝望的头脑风暴中,那位拓扑学博士突然将这个概念,与他自己一直在琢磨的、关于吴锋“高效漫游”模型在复杂网络上的“连通性”问题联系了起来。
“如果我们把计算任务,不再看成是在一个固定电路上的指令执行,”他兴奋地在白板上画着纠缠的曲线,“而是看作一股需要在复杂网络中‘漫游’并最终抵达目标的‘信息流’呢?苏博士提到的‘概率云’路径选择,是否可以看作是一种基于网络瞬时拓扑状态的、动态优化的路由算法?”
这个类比,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僵局!
吴锋立刻抓住了这个灵感。他将苏茜的生物学假设,抽象成一个纯粹的数学问题:在一个动态变化的复杂网络上,一股“信息流”如何仅依靠局部连接状态和某种内在的“随机性”(模拟量子概率),高效地找到通往目标节点的路径?他迅速构建了一个极度简化的数学模型,并进行了初步的模拟。
模拟结果令人震惊!
在这个简化模型中,“信息流”展现出了惊人的特性:它并非选择“最短路径”,而是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选择了一条条看似迂回、但整体能耗却显着低于任何经典最短路径算法的路线!它仿佛能“感知”到网络中那些看不见的“拥堵”和“能耗陷阱”,并巧妙地避开它们。其背后的机制,正是那种基于局部拓扑和随机反馈的、动态的路径探索。
更关键的是,这个模型做出了一个可被现有技术检测的预测:在真实的、负载动态变化的计算网络(例如,一个大型数据中心的内部通信网络)中,如果存在类似的、基于局部状态和少量随机性的路由机制,那么整个网络在应对突发流量和局部故障时,其整体能耗的波动曲线和恢复韧性,将与采用传统集中式或确定性分布式路由算法的网络,存在统计学上的显着差异!
他们不需要直接观测到量子效应,也不需要完全理解生物体内的秘密。他们只需要在现实世界的复杂网络中,去寻找这种特殊的 “能耗-韧性”特征模式!
这,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信号”!
当吴锋将初步的模拟数据和理论预测展示给林姝时,林姝长久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这个“信号”虽然微弱,且是间接证据,但它将宏大的、近乎哲学的理论猜想,与一个可被现有技术观测和验证的现实指标联系了起来。它具备了科学性,也具备了说服质疑者的潜力。
“立刻完善这个模型和预测。”林姝果断下令,“我们需要一份严谨的报告,清晰地阐述这个‘信号’的理论基础、预测内容以及在现实网络中可能的观测方法。”
就在研究院紧锣密鼓地准备这份关键报告时,周勉那边的攻势也如期而至。
他联合了几位业务部门总裁,向集团战略委员会提交了一份联名建议案,核心内容是:鉴于“探路者”小组在芯片等“硬科技”上取得的显着成果,建议集团将更多资源向“确定性高、回报快”的应用型研发倾斜,并对“未来探索研究院”等长期投入项目进行新一轮的“成本效益评估”,暗示应考虑进一步收缩其规模或将其研究方向“务实化”。
这份建议案,时机抓得极准,正好在研究院尚未拿出有力“信号”的空窗期。
压力再次传导到林姝这里。程默没有直接施压,但林姝知道,如果研究院不能尽快给出回应,在即将到来的战略委员会会议上,周勉的提案很可能获得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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