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那一个“好”字,如同在寂静的深潭中投入巨石,在陆清然心中激起千层浪涌。不是敷衍,不是妥协,而是一种带着沉甸甸分量的应诺,一种即将共同踏入未知险境的战前盟约。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同样凝重却坚定的面庞。空气不再是之前的凝滞与对抗,而是流动着一种奇异的、紧绷的协同。
“赌这一局……”萧烬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唇角勾起一抹冷峭而锐利的弧度,那不再是讥讽,而是一种属于猎手锁定目标后的专注与决绝。“但既是赌局,便有规则。”
他重新坐回椅中,姿态看似放松,那锐利的目光却如同实质,将陆清然牢牢锁定。“第一,既是合作,当以本王为主导。所有行动计划,需经本王首肯,不得擅自行动,更不得像今日这般,以身犯险。”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这是基于实力与处境做出的最理智安排。
陆清然微微蹙眉,但并未立即反驳。她清楚,在对抗“销金窟”及其背后那庞然大物的斗争中,萧烬所掌握的武力、情报和权力,是她无法比拟的。暂时的服从,是为了最终的目标。
“可以。”她平静地应下,“但我的专业判断,王爷必须尊重。在验尸、勘验现场、分析物证方面,我有绝对的自主权。”
“可。”萧烬答得干脆。他见识过她的能力,知道这是她价值所在,亦是破局的关键。
“第二,”萧烬继续道,手指在桌上轻轻一点,“情报共享。你从尸体、物证中得到的所有线索,需第一时间告知本王,不得隐瞒。同样,本王会根据情况,向你提供必要的情报支持。”
这是合作的基础。陆清然点头:“理应如此。”
“第三,”萧烬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沉,带着一种审视,“你的安全,由本王负责。在外,需听从本王安排,不得异议。”这几乎是将她置于他的羽翼之下,或者说,掌控之中。
陆清然沉默了片刻。她习惯于独立,习惯于依靠自己的智慧和能力。这种将自身安全完全交托于他人的感觉,让她本能地感到不适。但理智告诉她,在面对“销金窟”这等敌人时,个人的勇武与智慧,确实需要更强力的庇护。
“在我职责范围和专业判断不受干涉的前提下,我可以接受王爷的保护。”她给出了一个有所保留的同意。
萧烬看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那点不甘愿,但也未再强求。他知道,有些界限,需要慢慢磨合。
“既如此,合作达成。”萧烬端起那杯已经微凉的茶,却没有喝,只是握在手中,目光转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穿透这小小的院落,看到那座隐藏在繁华之下的巨大阴影——“销金窟”。
“当务之急,是理清你手中现有的线索,与本王追查的谋逆大案,究竟有多少关联。”他收回目光,看向陆清然,“你方才提到,柳如烟、胡商女、冷宫宫女之死,可能都与那奇异香料有关,甚至可能是某种仪式的一部分?”
“是推测,但可能性很高。”陆清然从怀中(实则是从空间隐藏的储物袋意念取出,外表看不出)取出那枚用干净绢布包裹的金属纽扣,小心地放在桌上,推向萧烬。“这是从柳如烟遗物中发现的,其上图腾,王爷可曾见过?”
萧烬拿起纽扣,就着烛光仔细端详。那繁复的、带着异域风格的图腾,在他深邃的眼中映出冰冷的倒影。他的眉头渐渐锁紧,手指摩挲着纽扣边缘,半晌,才沉声道:“这图腾……本王在边关缴获的,与西域某些秘密教派往来密信的火漆印上,见过类似的纹样。那些教派,常以香料、秘药控制信众,行事诡秘。”
陆清然心中一动!西域秘密教派!这与异域香料、控制手段完全吻合!
“看来,柳如烟的死,绝非单单的后宅倾轧。”萧烬将纽扣放下,眼神冰冷,“她很可能被利用,成为了那个组织渗透王府,或者传递信息的棋子。当她失去价值或可能暴露时,便被毫不犹豫地清除。”
“阿史那·云娜也是如此。”陆清然接口道,“她作为胡商之女,身份特殊,容易被利用来传递消息或物品。她的惨死,以及被毁容,或许是为了防止身份暴露,也或许……灭口的同时,带着某种惩戒或仪式意味。”
她顿了顿,继续说出自己的推断:“还有冷宫那位宫女。能在宫中接触到香料,身份恐怕也不简单。她的死,或许是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宫闱秘辛,而这类秘辛,很可能就与‘销金窟’背后那位‘直达天听’的内应有关。”
一条隐约的链条,在两人之间逐渐清晰起来——“销金窟”利用西域秘密教派的手段(香料、图腾),勾结朝中权贵(甚至宫内之人),编织网络,进行军械走私、情报窃取,意图谋逆。而柳如烟、阿史那·云娜、冷宫宫女这些人,都是这张网上的节点,或是被利用的工具,或是被灭口的知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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