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轩踩着青石板路往驿站走时,袖中黑龙令的凉意顺着肌理往骨头里钻。
系统刚在识海闪过关键人物萧何好感度+10的提示,他便想起三天前在咸阳城翻查的沛县户籍卷宗——萧主吏掾断案时写的判词,字迹端方如刀刻,连始皇都曾拿红笔圈过可堪大用四字。
驿站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昏黄的光映着青砖墙。
朱雀先一步上前叩门,门房刚要呵斥,瞥见她腰间悬的玄铁令牌,喉头立刻哽住。
嬴轩掀帘进门时,正听见后院传来算盘珠子响——萧何每日亥时总要核对全县赋税,这是沛县上下都知道的规矩。
萧主吏。嬴轩站在廊下,玄色衣摆被穿堂风掀起一角。
算盘声骤止。
隔间木门推开,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扶着门框探身,月白襕衫前襟沾着墨渍,眼角细纹里还凝着未褪的倦色。
他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炊饼,见着嬴轩的瞬间,炊饼掉在地上。
公...公子?萧何喉结滚动两下,手按在门框上,指节因用力泛白。
他目光扫过嬴轩腰间——那里悬着半枚玉牌,墨色龙纹在烛火下翻涌如活物。
羽字黑龙令。嬴轩屈指叩了叩腰间玉牌,凉意透过指尖渗进血脉,萧主吏可知,此令出咸阳,如朕亲临?
萧何突然踉跄两步,扶住旁边的花架。
架上的菊枝被撞得乱颤,几片残瓣落在他脚边。
他盯着那半枚玉牌看了足有十息,突然跪下,额头几乎要贴到青石板:草民不知皇子驾临,失仪之罪万死!
起来。嬴轩伸手虚扶,却触了个空——萧何跪得极稳,像生了根。
他袖中还藏着从咸阳带的密折,上面记着萧何任主吏掾七年来断的一百六十三桩案,最轻的是卖盐翁与屠户争秤砣,最重的是豪族私吞三十石军粮。
此刻他望着萧何后颈因紧张而绷直的青筋,忽然说:萧主吏去年腊月审的那桩粮案,豪族家的老夫人跪在公堂前哭,说要拿传家宝换儿子命。
你说法如秤砣,偏一分便是害了沛县百姓
萧何浑身一震。
他抬头时眼眶已红,嘴角却扯出个发颤的笑:公子连这种陈年旧案都查得清楚?
不是查。嬴轩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封泥上还沾着咸阳宫的朱砂印,这是始皇帝批的《郡县考绩录》,萧主吏的考语在一栏,朱笔圈了三次。
竹简展开的瞬间,萧何的手开始发抖。
他指尖轻轻拂过萧何,沛县主吏掾,断案公允,赋役均平,治下无积案的小字,喉结动了又动:草民不过是个刀笔小吏......
刀笔能定民生,能安郡县,便是治世之刀。嬴轩往前一步,玄色衣摆扫过萧何膝头的青衫,大秦要的不是只会舞刀弄剑的猛士,是能让天下百姓吃饱饭、有公道的能臣。
萧主吏,你可知朕为何深夜来见你?
萧何抬头,正撞进一双清亮的眼。
月光从檐角漏下来,映得那双眼底有星火在跳——像极了他当年在泗水河边见的,少年举着火把夜读时的光。
因为...他声音发涩,因为公子需要臣。
是大秦需要你。嬴轩伸手将竹简塞进他怀里,玉牌在两人之间晃出冷光,朕以羽字黑龙令立誓,入咸阳后,萧卿官居九卿,掌治粟内史。
九卿?萧何踉跄着后退,后腰抵在花架上。
他忽然想起今早去市集,卖豆腐的老周还拍着他肩膀说萧主吏又瘦了,想起昨日给小儿子启蒙,教他写字时墨迹沾了袖口。
可此刻怀里这卷竹简太沉,沉得他几乎站不住。
萧主吏在疑虑什么?嬴轩看出他眼底的动摇,是觉得自己不配?
还是怕入了咸阳,成了权臣的眼中钉?
萧何猛地抬头。
赵高的人三天前到了沛县。嬴轩指尖摩挲着玉牌上的龙纹,他们带着胡亥的手令,要调走泗水郡的粮册。
萧主吏昨日在县府拖延了两个时辰,可知道那两个时辰,救了多少戍边士卒的命?
萧何的手突然攥紧了竹简。
他想起昨日那个穿玄色锦袍的使者拍案时,自己故意打翻茶盏弄湿了封泥;想起使者拂袖而去时,自己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原来这些,都被人看在眼里。
萧主吏。嬴轩忽然躬身,玄色衣摆垂落如瀑,朕愿为伯乐,你可愿做那匹千里良驹?
不可!萧何惊呼着去扶,却在触到嬴轩衣袖的瞬间红了眼眶。
他这辈子被父亲骂过,被同僚笑过,连妻子都说他只知案牍不知家,可此刻有人弯下腰,说要做他的伯乐。
臣...愿往。他声音发颤,却像敲在青铜上的钟,清越而坚定。
院外忽然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咚——的一声,惊起几宿鸟。
朱雀的影子在门外晃了晃,又退回暗处。
只是...萧何抹了把眼角,将竹简小心收进怀里,臣需得与老母妻儿交代一声。
老母年近七旬,小儿子才满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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