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司机老陈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除了必要的交流(确认路线、休息点),几乎不主动开口。车子性能老旧,在坑洼不平的省道上颠簸前行,速度不快。林初夏(现在是苏念)大部分时间都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实则警惕着沿途的一切。
第一天平安无事。晚上,老陈将车停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公路边休息区,两人在驾驶室凑合了一夜。林初夏几乎没怎么合眼,听着外面呼啸而过的车声和远处隐约的狗吠,手始终按在藏着小刀和报警器的腰带上。
第二天,车子开始进入山区。道路更加崎岖,景色也从平原变成了连绵的丘陵和深谷。空气变得清冷潮湿。老陈的话稍微多了一点,提醒她接下来要经过几个检查站,让她准备好证件。
果然,中午时分,遇到了第一个临时检查站。穿着制服的警察挥手拦车,要求查看证件和货物单据。林初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将“苏念”的身份证和一份伪造的、去往西南某市“投亲”的证明递了出去。
警察拿着证件,对照着她的脸看了几眼,又扫了一眼她隆起的腹部,例行公事地问了几句“去哪里”、“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林初夏按照背诵好的内容,低声回答,语气带着“苏念”应有的怯懦和疲惫。警察没有多问,将证件还给她,挥挥手放行。
车子重新启动,驶离检查站。林初夏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一片。这只是开始,越靠近边境,检查可能会越严格。
接下来的两天,又经过了两个类似的检查站,都有惊无险地通过了。看来“苏念”这个身份,至少在常规检查层面是有效的。老陈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偶尔会跟她聊几句路上的见闻,但依旧绝口不提她的真实情况和目的地。
第四天傍晚,货车抵达了一个位于群山环绕中的、破败灰暗的小县城。这里是计划中的中转站,老陈的任务到此为止。
“前面路不好走,我这车进不去了。”老陈将车停在一个偏僻的修理厂后院,对林初夏说,“会有人来接你。记住暗号:‘山里的杜鹃开了吗?’回答:‘开了,但谢得早。’”
他递给林初夏一个小包,里面是最后一段路的干粮、水和一点钱。“保重。”老陈说完,便跳下车,消失在修理厂昏暗的灯光里。
林初夏独自留在空旷破败的后院,山区的晚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她裹紧衣服,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大约半小时后,一个穿着脏兮兮棉袄、缩着脖子、看起来像本地闲汉的中年男人溜达过来,嘴里叼着烟,目光扫过她,低声问:“山里的杜鹃开了吗?”
林初夏心头一紧,低声回答:“开了,但谢得早。”
男人点点头,示意她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过县城肮脏狭窄、灯光昏暗的街道,最后钻进一条更加漆黑的小巷,在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前停下。男人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门开了一条缝,里面透出昏黄的光。
男人将她推进去,自己则留在门外,很快,脚步声远去。
门内是一个烟雾缭绕、空气浑浊的小房间,挤着七八个神色仓皇、打扮各异的人,有男有女,看样子都是等待“过境”的。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壮汉坐在一张破桌子后面,正数着几沓皱巴巴的钞票,他就是“蛇头”,人称“龙哥”。
龙哥抬头瞥了林初夏一眼,目光在她腹部停顿了一下,粗声粗气地说:“规矩都知道吧?钱带够了吗?路上听指挥,不许乱问乱看,掉队了没人管,被抓了自认倒霉。明白?”
林初夏点点头,将老陈给的那包钱,连同自己剩下的大部分现金,都递了过去。龙哥掂量了一下,撇撇嘴,勉强收下,扔给她一个破旧的、印着某饲料广告的编织袋:“换上里面的衣服,把自己弄脏点。明天天不亮出发。”
编织袋里是一套更破旧、沾满污渍的少数民族妇女常穿的深色衣裙和头巾。林初夏在角落里换上,又用地上的灰抹了抹脸和手。镜子里的人,彻底变成了一个逃难般的、憔悴不堪的山区孕妇。
这一夜,她和另外两个女人挤在房间角落的草垫上。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和压抑的啜泣。空气里弥漫着汗味、霉味和绝望的气息。林初夏紧紧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几乎一夜未眠,小腹因久坐和紧张而隐隐作痛。
凌晨四点,天色漆黑。龙哥和他的两个手下粗暴地叫醒了所有人。“走了!跟上!”
一行人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出后门,钻进县城背后浓密的树林,开始徒步爬山。没有路,只有龙哥和他的手下凭着经验和微弱的头灯光芒在前面带路。山林里漆黑一片,树枝藤蔓横生,脚下是湿滑的苔藓和碎石。林初夏咬着牙,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抓着旁边的树干或同伴(当对方允许时),艰难地跟着队伍。
怀孕八个月的身体负担极重,没走多久她就气喘吁吁,冷汗直冒,双腿像灌了铅。但她不敢停下,也不敢出声。掉队,在这里意味着死亡或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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