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陈瑜的小院彻底成了朱厚照的“皇家科学院(草台班子版)”。各种材料源源不断地送来——上好的宣纸堆成小山,削得光滑笔直的竹篾,五颜六色的颜料,甚至还有精巧的榫卯构件和一个可以旋转的铜制小支架。
陈瑜被赶鸭子上架,凭着模糊的记忆和强大的求生欲,开始指挥(主要是朱厚照动手,他在旁边瞎比划)制作大明版“超级大风筝”和“手搓地球仪”。过程自然是鸡飞狗跳:
风筝骨架绑得歪七扭八,糊纸时不是破了就是皱成一团。
地球仪更惨,用泥巴糊了个球,晾干后裂成了八瓣;改用木头削,又圆不溜秋像个土豆;最后勉强用多层厚纸裱糊了个粗糙的球体,画上歪歪扭扭的几大洲几大洋(陈瑜凭印象瞎画的),插在铜架上。
至于上色……朱厚照玩颜料玩得不亦乐乎,把自己和陈瑜都染成了花脸猫。
“成了!看!大明一号!”朱厚照举着那个勉强能看出是风筝的玩意儿,兴奋得小脸通红,丝毫不在意它那副随时可能散架的模样。他又拨弄了一下那个画着奇形怪状大陆的“地球仪”,让它吱呀呀地转起来,眼中充满了成就感:“陈兄你看!它在转!大地真的在转!”
陈瑜看着这俩“科学成果”,再看看满院狼藉和兴奋得像个二傻子的太子爷,只觉得心累无比。不过……看着朱厚照那发自内心的、毫无阴霾的笑容,陈瑜心里那点抱怨又莫名消散了。这孩子,在深宫里怕是憋坏了吧?能让他这么开心地“玩”一次,也算……功德一件?
“公子……要不,咱先试试这风筝?”陈瑜提议,主要是想把这“危险品”弄出去。
“好!”朱厚照立刻响应。
两人抱着那巨大的、摇摇晃晃的风筝跑到城外空旷处。结果可想而知,这“大明一号”在朱厚照的蛮力拉扯下,挣扎着飞了不到十丈高,就一头栽进了护城河,英勇就义。朱厚照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风筝残骸,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加响亮的大笑:“哈哈哈!飞起来了!它真的飞起来了!虽然掉河里了!陈兄!你的道理是对的!气流!升力!太好玩了!下次做个更大的!”
陈瑜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太子,再看看河里那堆破烂,也跟着无奈地笑了起来。行吧,您开心就好。至少,这“科学实验”证明了“龚疯子”的“气流说”……呃,勉强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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