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林川提前半小时抵达星耀科技。人事流程走得很快，当他拿到那张印有他名字和“市场部高级经理”头衔的工牌时，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却莫名让他感到一丝踏实。
苏婕的助理将他带到市场部的开放办公区，拍了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新入职的高级经理，林川林经理。林经理之前有非常丰富的行业经验，之后会负责我们重要的渠道拓展和竞品分析工作，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数十道目光投射过来，好奇、审视、漠然，兼而有之。林川能清晰地看到，不少人头顶正飘散着淡灰色的光丝——对于打破原有平衡的空降管理者，这种下意识的排斥和观望，本身就是在浪费时间。
他面色平静，目光沉稳地扫过全场，微微颔首：“我是林川，很高兴加入星耀。我的工作风格是效率至上，结果导向。希望在接下来的工作中能与各位通力合作，一起做出成绩。”
言简意赅，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这与他过去那个唯唯诺诺的形象判若两人。
苏婕的助理低声对他说：“林经理，您的团队主要是靠窗那片的渠道分析组，目前有五个成员。工位已经给您安排好了，另外，苏总交代，九点半在小会议室开部门晨会，请您务必参加。”
“好的，谢谢。”
林川走向自己的新工位，一个相对独立的隔间。他放下东西，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走向渠道分析组所在的区域。
组员们显然已经接到了通知，此刻都有些紧张地坐着。林川快速扫过他们的面孔，同时，一种更敏锐的感知扩散开来——并非主动使用能力，而是一种类似于直觉的延伸。
他“感觉”到，其中三个年轻组员周身的光非常微弱，甚至偏向灰白，显示出一种不确定和观望；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周围有稳定的白色微光，正专注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表格；而最后那个坐在最里面、身材壮硕、留着短寸头的男人，则有些不同。
他头顶没有明显的灰色光丝，但周身也毫无白光，反而像是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带着一种隐而不发的抵触。当林川目光看过去时，对方也抬起眼，与他对视了一秒，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继续摆弄手里的笔。
张猛。 林川记下了工位上的名字。资料显示，他是这个组的元老，业务能力过硬，但性格耿直火爆，之前据说一直是这个组经理的有力竞争者。自己的空降，显然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
九点半，部门晨会。
林川走进会议室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苏婕坐在主位，气场强大。他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默默观察。
会议内容主要是同步各项目进度。轮到渠道分析组汇报时，负责开口的是那个戴眼镜的女生，叫李思雨，条理清晰，数据准确。而张猛全程抱臂靠在椅背上，偶尔在提到某些数据时，嘴角会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关于迅科科技近期在城南区域的渠道下沉动作，我们初步判断是其常规扩张，威胁等级评估为中等。”李思雨汇报道。
“判断依据？”苏婕直接发问。
李思雨顿了顿，看向张猛，显然这部分原本应由他补充。张猛却像是没看见，依旧盯着天花板。
会议室里出现了一丝尴尬的沉默。
就在这时，林川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听清：“迅科在城南的动作不是常规扩张。他们选择的三个核心合作方，有两个在上个月刚刚变更了法人，新法人与迅科副总存在间接持股关联。这更像是一次精心策划的、旨在建立封闭供应链的试点。如果成功，他们会迅速复制到其他区域，对我们形成壁垒。”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林川身上。
李思雨一脸惊讶，显然没查到这一层。张猛也终于放下了抱着的双臂，第一次正眼看向林川，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意外。
苏婕眼中闪过赞许，点了点头：“信息源？”
“公开的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结合股权穿透查询。”林川平静地回答。这并非他凭空捏造，而是在昨天“高效”状态下浏览海量信息时偶然捕捉到的碎片，此刻在会议的紧张氛围下，被迅速关联并提取出来。
苏婕没再追问，转向众人：“听到没有？这才是竞品分析该有的深度。不要停留在表面数据，要挖到底层逻辑和关联网络。林经理，这个情况由你跟进，尽快给我一份评估报告。”
“明白。”
会议结束后，众人陆续离开。张猛经过林川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林经理，准备功夫做得挺足啊。”
林川看向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分内之事。张哥对这个领域熟悉，后续还需要你多支持。”
张猛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径直走了。
林川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微凝。他知道，仅仅靠一次会议上的表现，并不足以真正折服这样的老油条。未来的摩擦和试探，绝不会少。
他回到工位，打开电脑。屏幕上，是苏婕刚发来的一份加密项目资料，标题是——《“启明星”项目初步构想》。
他点开文件，快速浏览起来。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眉头微微挑起。
这个项目，无论是规模、战略意义，还是……潜在的对手，都远超他之前的预料。
陈凯的身影，似乎已经透过这份文件，清晰地映照在他的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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