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歇了,天色却依旧阴沉得厉害,像一块拧不干的灰布,沉沉压在人心头。
夜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的山路上。
每走一步,浑身都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无处不痛。
背后的伤被雨水泡得发白,火辣辣地疼。
但他怀里,却揣着希望。
清晨从山洞死里逃生后,他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没有立刻回村,而是绕道去了三十里外的青牛镇。
黑山坳太小,只有镇上的“百草堂”才可能收他怀里那几株侥幸未失的铁皮石斛,也才有老郎中提到的那些稍好点的药材。
过程比他想的顺利。
那几株沾着泥土和雨水的石斛品相不错,百草堂的伙计虽见他衣衫褴褛,却也没太多刁难,给出了十五个银币的价格。
十五个银币!
夜明攥着那沉甸甸的钱袋,手心都被汗水浸湿了。
这几乎是他以往小半年都攒不下的巨款!
他小心翼翼地数出十个银币,买了老郎中药方上最关键的两位主药,又特意绕到街角的杂货铺,用两个铜板买了一大块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饴糖。
剩下的钱,紧紧塞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这是他和二丫接下来几个月的生活依靠,更是二丫后续买药的希望。
怀里是满满的药材和饴糖,怀里更深处,是那本硬邦邦的兽皮古籍和那半块冰凉依旧的玉佩。
虽然身体依旧疼痛,但他的脚步却轻快了不少,仿佛看到了二丫脸上重新泛起红晕的模样。
只要穿过前面那片桦树林,就能望见黑山坳的炊烟了。
然而,就在他刚踏入林间小道时,几个吊儿郎当的身影如同地里钻出的恶鬼,堵在了路中央。
为首一人,膀大腰圆,满脸横肉堆着不怀好意的笑,正是赵鲲。
他身后跟着那两个形影不离的跟班,一左一右,抱着胳膊,戏谑地看着夜明。
夜明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护住了胸口,脚步顿住。
“哟呵,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黑山坳的大忙人夜明吗?”
赵鲲阴阳怪气地开口,小眼睛像毒蛇一样在夜明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定格在他那虽然破旧却明显鼓囊起来的怀里。
“这一大早冒雨出去,傍晚才回来,看来收获不小啊?”
他身后的瘦高跟班立刻接口,声音尖酸:
“鲲哥,人家可是要去镇上发财的,哪像咱们,只能在村里瞎转悠。”
另一个矮胖跟班嘿嘿贱笑:
“发财?就他?别是偷了谁家的鸡去卖了吧?哈哈哈!”
夜明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他脸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
“赵鲲,让开,我要回家。”
“回家?”
赵鲲嗤笑一声,迈着八字步晃悠过来,一股混合着劣质酒气和汗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回什么家?哥几个在这等你半天了,有了好处,不得见者有份?”
他盯着夜明护住胸口的动作,眼神越发贪婪:
“怀里揣的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给哥们儿瞧瞧?”
“没什么,就是点草药。”
夜明后退半步,声音冷了下来。
“草药?”
赵鲲猛地啐了一口唾沫,脸上的横肉抖动着,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放你娘的狗屁!真当老子是傻子?昨天在镇上,绸缎庄张掌柜家那个俏丫鬟,眼睛都快粘你身上了!妈的,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小白脸,除了这张脸,你还有什么?”
他越说越气,似乎被戳到了痛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嫉恨的污言秽语:
“怎么?靠着这张脸,骗了哪家小姐夫人的银子?还是卖了屁股?啊?!老子最恶心就是你这种装清高的穷鬼!”
身后的跟班发出一阵哄堂大笑,附和着:
“就是!鲲哥看上那丫头好久了,居然对你这小子笑!”
“识相的,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别逼老子动手!”
赵鲲恶狠狠地逼近,伸手就朝夜明怀里抓来!
夜明想躲,但浑身伤痛让他动作慢了半拍,加上对方人多,瘦高个和矮胖子立刻从旁边扑上来,死死扭住了他的胳膊!
“放开我!”
夜明奋力挣扎,眼睛瞬间红了。
那是二丫的药!那是他们活命的钱!
但他一个半大少年,又带着伤,如何挣得过三个常年厮混的恶霸?
赵鲲粗暴地撕扯开他的衣襟!
包着药材的纸包,那块用油纸包好的饴糖,还有那个装着剩余银币的,干瘪却沉重的钱袋,一下子全都暴露出来!
“嘿!还真有好东西!”
赵鲲眼睛一亮,一把抢过钱袋,掂了掂,听到里面银币碰撞的清脆声响,脸上露出满意的淫笑。
他又抓起那包药材,看了看,撇撇嘴,似乎不太认识,但也没放手。
最后,他拿起那块饴糖,撕开油纸,舔了一口,随即嫌恶地扔在地上,还用脚碾了几下。
“呸!穷鬼就只配吃这种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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