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邦山外的夜色极深,林间风声带着寒意。
林晟回到临时驻扎的野营点时,火堆已经燃起,士兵们正在煮水、磨刀、养马,一切井然有序。但每个人的表情都透着绷紧的警觉。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
木邦的路,不是好走的路。
尤其是林晟与阿弥的会面,看似成功,却带着太多未知。
马升见他返回,连忙迎上:“大人,她……怎么看?”
林晟淡淡道:“她信我三分,防我七分。”
马升皱眉:“那三日后送货,是凶是吉?”
林晟未答,只拍了拍他的肩,“越是不确定,就越要把主动握在自己手里。”
这句话让所有跟随部下都明白了:
真正的较量,从会面之后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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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暗线浮现
夜深,林晟独自坐在火堆旁,摊开一路上整理的简图。
木邦山口至缅甸腊戍的道路,在图上只有几道弯曲的线,但他心里清楚:
地图的线,是死的;山里的路,是活的。
他指向一处:“这里是三岔口。木邦守着的是中道,但还有一条老道,可直走腊戍。”
马升眼睛一亮:“我们从老道绕过去?”
林晟摇头:“阿弥敢在山神庙见我,就不会只守中道。她既然试探我,就会派人潜伏在老道。”
“那怎么办?”
林晟目光沉静:“我们走她想让我们走的路,但准备她没想到的办法。”
马升听不明白,却点头——习惯了大人这种“看似冒险、实则算尽”的做派。
夜风吹过,火堆噼啪作响。
这时,一名黑瘦的土人悄悄走到林晟身边,跪下。
“林使,我查到了一件事……”
土人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阿弥今天见你之前,先见了一个陌生男人。”
“什么样的人?”林晟问。
“穿滇军服……但不是本地的口音。”
林晟眼神一凝。
滇西军的人?
“他带来了什么消息?”
“听不清,但只听到一句——‘腊戍的王,不会让海上来的商人活着走到缅地’。”
马升倒吸一口凉气:“腊戍王?也要对付你?”
林晟低声道:“南洋打完,陆路的敌人才刚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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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山间潜伏者
第二天清晨,队伍准备启程时,前哨忽然传来急报:
“山林里发现踪迹,有人潜伏!”
士兵们立刻散开,但林晟却抬手示意:“不要追。”
马升愣住:“不追?”
“阿弥的人。”林晟淡淡道,“她在看我们怎么走、怎么防、怎么反应。”
“我们怎么办?”
“照走。”
马升一惊:“不怕他们下手?”
林晟笑了笑:“怕我就不会来滇西了。”
队伍按原计划继续前行,越往山深走,空气越湿冷。
走到半山腰时,林晟忽然停下。
“所有人,卸一半货,只装盐、布、刀具。”
马升惊讶:“那阿弥要的铜——?”
“铜当然也带。”林晟道,“但放在后队,让她的人偷。”
“偷?”马升险些喊出声,“那不是损失?”
林晟冷笑一声:“让她的人觉得‘得手’了,才会以为我们只是做生意的人,而不是要走腊戍的探路者。”
马升恍然:“这是……放假货?”
林晟点头:“她的人会盯上一整天,看看我们是不是慌,是不是追。
我们若无动于衷,他们就明白——这些铜不重要。”
“可如果木邦和腊戍联手——”
林晟打断:“所以我才要让她以为自己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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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神庙的回声
第三天清晨,队伍来到山神庙外。
山道静得出奇,连鸟鸣都听不见。
林晟让队伍停下,自己独自上前。
庙门依旧半掩,香案仍旧,连那三具骷髅都没动。
但阿弥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庙内墙上一道新刻的痕迹——
滇语符号,只有一句话:
“路已开,入则生,退则死。”
马升头皮发麻:“这是……威胁吧?”
林晟摇头:“她不是威胁,她是在告诉我——腊戍的人已经知道我来了。”
“那我们要走?”
“不。”林晟侧过身,眼神比山风还冷,“正因为腊戍知道我来了,所以更要走。”
马升吞了口唾沫:“那阿弥呢?她会不会……”
“她在看我们。
如果我现在后退,她就会断定我心虚;
如果继续走,她就必须押注我。”
林晟看着山神庙那扇半开的门,轻声说:
“她赌赢了,我也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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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远方的腊戍
中午时分,队伍进入山口。
越往前,林间的路越宽,隐约能看到人为修整过的痕迹。
这不是木邦的风格——
更像是腊戍王的手笔。
林晟抬头望向远处的雾岭,眼底闪过一丝锋芒:
“陆路南洋的真正大敌,终于要露面了。”
就在他刚准备继续前行时,前方树影一动。
十几名陌生的骑兵缓缓现身,刀光闪亮,为首一人高声喝道:
“海上来的舟山人!腊戍王有令——”
林晟握住马缰,冷静如山。
那骑兵举刀指向林晟:“——立刻束手就擒,否则……你全队死在这山里!”
空气瞬间凝固。
马升手心冒汗:“大人——”
林晟淡淡一笑:
“看来,我们终于走到真正的入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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