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南仓的粮船什么时候能到？”林晟站在指挥楼船顶，目光如炬，望向西南。
此时的南海风高浪急，大明舰队整装待发，却陷入了一场看不见的拉锯——补给。
“禀大人，依照海况，快则三日可达，慢则五日。”副使杜如晦拱手应道，“不过……海路上最近出现了一些‘漏网之鱼’，疑是吕宋残部，截粮动向值得警惕。”
林晟微微点头，手掌按在栏杆上，低声道：“这仗，不光是拼炮火，也是在拼后勤。谁的粮断了，谁就先趴下。”
一语点破生死。
鲸旗舰队虽在南洋成军，声势浩荡，但根基尚浅。沿岸港口未全面掌控，南洋诸岛又势力割据，贸然推进风险极大。
“那我问你，若吕宋残部真意图破我粮道，我们该如何应对？”林晟话锋一转，眼中露出锐光。
杜如晦拱手答道：“可先遣一支快舰，走小道北上，从金兰湾绕道接应。再设两支伏舰，隐于西南岛礁间，专等那些宵小自投罗网。”
林晟轻轻一笑，“你这算盘打得不错……但还不够狠。”
他眯起眼看向海天交界，“派林玉带五艘‘飞鱼快舰’，不去接粮，专去斩粮。”
“斩？”杜如晦愣了下。
“对，斩敌粮道。”林晟沉声道，“既然我们要动，吕宋余孽怕也要向南逃遁，到时候他们不是盯我们的粮，而是保他们自己的命。”
“让林玉去，把敌人的船、粮、港，一个不留地扫净！让他们知道，这不是他们能来掺一脚的南洋！”
杜如晦顿时肃然：“遵命！”
此时，副将洪战带来新报：“启禀总督，海盟使团已经抵港，三方代表愿与我会谈！”
林晟点头：“很好，是时候把他们的心绑牢了。”
他转身下楼，一边走，一边吩咐：“明日设宴，旗帜高悬，鲸旗迎风，金鼓齐鸣。告诉他们——从今往后，这片海域，不再是无主之地，而是大明鲸旗所主之洋！”
夜色下的鲸旗缓缓升起，墨蓝色的旌旗上，一头怒啸的巨鲸破浪而出，象征着即将吞噬四海的东方新势力。
鲸旗初振，南洋风云，骤然变色。
就在鲸旗高挂的同一时刻，林晟回到了指挥厅，摊开一幅南洋海图。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各港、岛礁、航线、水文——从吕宋到苏禄，从金兰湾到马六甲，全是未来博弈的棋盘。
“海盟三方，如今归心，却未归骨。”林晟沉吟道，“他们愿来，是因我有势。但势不过是短期筹码，长久靠的是利。”
他手指一点马都拉海峡，“将来，南洋的胡椒、锡矿、象牙、琉璃，不可任由葡人、阿拉伯人从中渔利。”
“我们要设关、定税、立铺、市舶分利——与其让他们各自为政，不如由我等制定规则。”
“这就是‘鲸旗秩序’，不止打仗，更要做账。”
杜如晦听得心头一震，忍不住低声赞道：“大人此言，恐怕已非兵家，而是国策之谋。”
林晟背手站起，望着那猎猎作响的鲸旗，淡淡道：“鲸旗若要稳立南洋，不光要打下战场，还得管得住市场。”
他顿了顿，眼神一凌：“从今日起，鲸旗不只是一面军旗，它，是南洋的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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