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甲的誓盟仪式一结束,林晟没有歇气,第二天一早,就召集幕僚和船队主管开会。
他摊开一张巨幅海图,手指划过从马六甲到三佛齐,再到占城、吕宋、苏禄的路线。
“要让南洋诸国真的团结起来,光靠一句‘共守南洋’不够,我们要让他们尝到实实在在的甜头。”
“我们要建一条铁一般的‘通商航道’——所有国家的货物,都可以通过这条线,安全、稳定、高效地流通。”
“就叫它——南洋商道。”
底下人听得眼睛发亮。
“林爷的意思,是像我们大明的驿站制度一样,搞个水上驿路?”一名泉州来的航官问。
“差不多。”林晟点头,“只不过这是海上的,不是路上。”
“各国设港,各设海关,由我们统一护航,统一税则,统一商规。”
“谁要是敢私收重税、抢劫商船,直接列入黑名单,断了他所有货路。”
这话一出,众人都明白了:这是在搞一个“海上联合商会”,还是由大明说了算的那种。
郑和听完,点头赞许:“此举,胜过十次出使。”
马六甲的码头上很快开始改建,不再只是卸货装船,而是划出“东区、南区、西区”三个商港片区,分别供不同国家商人集中交易。
林晟还下令建了一座“南洋议事厅”,各国使者可驻此长期办公,设立贸易代表团。
他甚至提出一个更大胆的建议:“将来,大明可以修建跨岛的浮桥铁道,连通几个关键港口,用轨道车装卸货物,效率更高。”
这话把旁边的工程官听得一愣:“林爷,我们有技术吗?”
林晟一笑:“没有,那就造。”
“葡萄牙人能搞火炮、能炼铜,我们就不能研究钢轨?你们回国后,我要你们带着图纸找工部、找江南铁匠联合打造。”
“只要我们能搞出第一条‘海港铁道’,马六甲就不仅仅是港口,更是整个南洋的物流心脏!”
有人在旁边低声笑道:“林爷这是要把大明的铁路修到海里去。”
“不错,我就是要把通商修成‘铁律’,谁都动不了。”
林晟语气不大,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力量。
当天晚上,一艘来自吕宋的新商船靠岸,带来了大量的金砂、藤料与可可豆。
吕宋商人一上岸就懵了:以前这码头是乱的,现在竟然一切有序,卸货、过关、登记、入市,不到两个时辰就办妥。
“以前走葡人那边,一个礼拜都下不了货。”
“现在一天不到,银子就进账了。”
消息飞快传遍南洋,越来越多商人改道马六甲。
短短半个月,港口货流量翻了一倍。
这一夜,林晟站在港口高台,看着灯火通明的货仓,听着海风中嘈杂的吆喝声,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觉。
这,不就是他在梦里想象过的“东方鹿特丹”吗?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别人的殖民,是为了掠夺。”
“我们的开拓,是为了共赢。”
“大明的旗,不是压迫的铁蹄,而是连通世界的桥梁。”
身后,郑和缓步走来。
“你走得,已经比我当年远了。”郑和轻声道,“我带回的是朝贡,你带回来的是格局。”
林晟没有回头,只是轻轻一笑:
“前辈,我只是沿着您留下的航线,走出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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