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前朝密卷：妖火现踪破迷局
玉佩上的血已经干了，但我指尖还能感觉到那股温热。我把它放在案上，烬心火顺着经脉涌到掌心，火焰无声燃起，舔舐着血迹。血痂卷曲、剥落，露出底下一行极细的字痕：“……烬火燃则龙脉裂……”
我盯着那句话，没有动。
这不是预言，是记录。前朝覆灭时，有人写下这句话。而烬心火，正是从那时开始沉睡在我体内。
我站起身，没叫宫人。掌凤印在袖中发烫，这是调换当值的凭证。我不能等天亮，藏书阁禁地只在子时开锁一次，错过就得再等十二个时辰。
夜风穿廊，我走得很快。守阁的内侍见是我，低头让路。他们知道我有权限，也怕我。自从封妃之后，没人敢多问一句。
铜门开启，寒气扑面。禁地里堆满尘封卷册，唯有中央一座青铜匣悬于半空，由三道灵符封印。我走近，尾戒轻划指尖，一滴血落向匣顶。
血珠触符瞬间，符纸无火自燃。
匣子震了一下，传出声音——不是人语，是低语，和烬心火里传来的妖语一模一样。我闭眼，任那声音钻入脑海，像刀子刮过骨头。
咔。
封印断裂。
我打开匣子，取出一卷泛黄帛书。墨迹大半模糊，唯有中间一句清晰可辨：“唯有烬心火，可焚真龙气运。”
我呼吸一滞。
原来如此。前朝帝王不是死于战乱，而是被人用烬心火破了龙脉根基。这火不烧外物，专焚气运。一旦点燃，王朝命脉如断绳般崩塌。
我正要收卷，忽然察觉不对。
整座藏书阁冷了下来。檐角铜铃轻轻晃动，没有风，它却响了。
破窗声起。
二十名黑衣人跃入，动作一致，落地无声。他们手持短刀，刀锋缠着黑气，直冲我而来。我不后退，反而迎上前一步。
他们要的是秘卷。
我知道留不住它了。
抬手间，烬心火从掌心喷出，将帛书卷入火焰。火光腾起刹那，空中浮现出一幅图——山川连绵，关隘密布，九道防线交错排布，正是北境《九原布防图》。
我认得这图。风无涯三年前所绘，从未外传。
火中影像清晰映照在墙上，连角落批注都看得清楚。我冷笑：“将军好手段，把前朝秘辛藏在边关战报里。”
话音未落，窗外雪光一闪。
一人破窗而入，银甲染雪，披风翻飞。他落地稳如磐石，目光落在我脸上。
“我来带你走。”
是风无涯。
他伸手要拉我，语气急切：“宫中已非安身之地。太后刚死，黑衣人突袭，你若留下，必成替罪之身。”
我没动。
身后传来脚步声，整齐有力。萧云轩带着禁军到了。他站在门口，剑未出鞘，眼神却锁住我和风无涯。
风无涯的手还悬在半空。
我没有握住他，反而退了半步，肩头轻轻靠进萧云轩怀里。这个动作很轻，但他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揽住我的肩膀。
“若我要走，谁拦得住？”我对风无涯说。
他脸色变了。
我指向空中尚未消散的作战图影像：“你的图，怎么会有沈家徽记？”
他瞳孔一缩。
我没看到徽记，但我知道一定有。沈玉容虽被废，沈家势力未清。这张图出现在秘卷焚烧之时，绝非偶然。风无涯若不知情，为何深夜赶来？若知情，又是谁在背后操控？
萧云轩的手收紧了些。
“封锁藏书阁。”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压住了全场，“所有人不得擅离，查清黑衣人来历。”
禁军立刻行动，围住门窗。风无涯站在原地，没有反抗。他的铠甲还在滴雪水，右手按在破军枪柄上，却没有拔。
“你早就知道秘卷内容？”萧云轩问我。
“现在才知道。”我说，“烬心火能读取被封印的文字，但必须以血启封，以火显形。”
他点头，没再问。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玉佩上的地图、秘卷中的句子、突然出现的作战图——这些线索拼在一起，指向一个可能：有人想用烬心火毁掉大胤龙脉。
而我能点燃它。
风无涯终于开口：“陛下，此事牵涉边关布防图泄露，臣请即刻彻查军中暗桩。”
“不必。”萧云轩打断他，“你现在哪都不能去。等查明黑衣人归属，再议其他。”
风无涯沉默。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雪原那一夜。他本可一枪杀了我，却在看见我眼睛的瞬间收了手。那时他救的是白狐，如今他要带走的，是一个能焚尽王朝的女人。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
我也不是。
“你为何烧掉秘卷？”萧云轩低声问我。
“因为它会引来更多人。”我说，“只要它存在一天，就会有人想抢、想藏、想用。烧了它，反而能看清谁在动。”
他看了我很久，忽然笑了下：“你比谁都狠。”
我没回应。
烬心火在体内安静下来，但我知道它在等待。每一次觉醒都伴随着痛，每一次痛都带来记忆碎片。总有一天，我会记起自己是谁，为何背负这火。
风无涯被禁军带离时，回头看我一眼。
我没有回头。
萧云轩仍揽着我的肩，掌心有薄茧，是常年握笔留下的。他低头看我：“你还撑得住吗？”
“撑得住。”我说。
“那就别睡。”他说，“接下来的事，你得亲眼看着。”
我点头。
他带我走出藏书阁，夜风刺骨。天边微亮，第一缕光落在屋脊上。远处御书房灯火未熄，显然已有急报送入。
我们刚走到台阶尽头，一名内侍快步奔来，双手捧着一封军报。
“边关八百里加急，将军亲笔。”他跪下呈递。
萧云轩接过，没拆。
他看向我：“你要听吗？”
我看着那封信，封口漆印完整，写着“镇北军机密”。
“要。”我说。
他拆开信，展开纸页。
就在这时，我眼角余光扫到纸上一角——那不是文字，是个印记。
熟悉的纹路，细看像一朵半开的牡丹。
我的心跳停了一瞬。
风无涯的作战图里，竟藏着沈家的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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