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凌风沉默。他知道太子一直在暗中支持查案,但太子是否知道朱鳞珀和赤焰砂的事?是否也在暗中调查?他不能确定。
“先不管幕后是谁。”苏无名将话题拉回,“我们现在需要弄清楚的,是‘寒引’到底是什么,以及,那些人找到‘寒引’了吗?如果找到了,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如果没找到,他们又会去哪里找?”
费鸡师挠着乱蓬蓬的头发:“至阴之物…还要从人身上找…这范围可就大了。天生体寒的人虽然少,但长安百万人口,找几十个也不难。难的是,怎么确定谁符合要求?总不能用朱鳞珀和赤焰砂一个个去试吧?”
裴喜君忽然道:“或许…有别的筛选方法。比如,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
“张署令提到‘腊月子时’,或许就是关键。”裴喜君分析,“腊月是一年中最冷的月份,子时是一天中最阴的时辰。若女子生于腊月子时,命格极阴,或许就是他们寻找的‘寒引’。”
苏无名眼睛一亮:“有道理。若真是如此,那他们寻找的目标就很明确了——腊月子时出生的女子。”
“可这也不好找啊。”薛环道,“谁会把生辰八字到处说?何况是女子,生辰更是私密。”
“有一个人能查。”卢凌风开口,“户部。所有在籍人口的生辰,户部都有存档。”
“但户部档案岂是随便能查的?”薛环苦笑,“何况是查特定生辰的女子,没有正当理由,户部侍郎也不会同意。”
苏无名沉思片刻:“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从已有的死者入手。南城香料掮客、公主府侍女,这两个死者,或许就是因为他们符合‘寒引’的条件,才被灭口。”
“什么意思?”费鸡师没明白。
“想想看,”苏无名缓缓道,“如果幕后之人需要‘寒引’,他们一定会先寻找符合条件的女子。香料掮客常年接触南海香料,可能无意中得知了朱鳞珀的秘密,甚至可能帮人寻找过‘寒引’材料;公主府侍女身处内宅,或许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或者…她自己就是符合条件的人选。王德昌是查资料的,他知道得多,所以也被灭口。”
裴喜君脸色更白了:“那侍女…若她真是腊月子时出生…”
“我们需要查证。”苏无名看向薛环,“薛环,你再去公主府一趟,想办法打听那侍女的生辰——不要太直接,可以从她的家人、同乡入手。另外,南城香料掮客那边,也查查他最近接触过哪些人,尤其是女子。”
“是!”
“凌风。”苏无名又转向卢凌风,“你回金吾卫后,暗中留意长安近日有没有年轻女子失踪的报案,特别是腊月出生的。但不要大张旗鼓,免得打草惊蛇。”
“明白。”
“老费,”苏无名最后看向费鸡师,“你再仔细研究这两卷档案,看有没有我们遗漏的细节。尤其是关于‘寒引’的蛛丝马迹。”
费鸡师拍胸脯:“包在费爷身上!不过…”他搓了搓手,“这熬夜伤神,得有点好酒润润嗓子…”
苏无名无奈摇头,从抽屉里取出一小坛酒扔给他。费鸡师眉开眼笑,抱着酒坛子坐到角落研究去了。
众人各自散去准备。裴喜君留下来帮苏无名整理卷宗,犹豫许久,还是低声问:“义兄,若真有人用活人做‘寒引’…那岂不是草菅人命?”
苏无名放下笔,看着她:“喜君,这世上的恶,有时远超我们的想象。为了权力,有些人什么都能做出来。我们要做的,就是赶在他们之前,阻止更多无辜的人受害。”
裴喜君点头,眼神坚定:“我明白。”
窗外,天色渐渐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暗中的较量,才刚刚进入更危险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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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薛环带回了一些消息。
公主府侍女名叫彩云,十六岁,原籍洛阳,三年前被卖入公主府为婢。薛环通过洛阳来的同乡打听到,彩云确实是腊月出生,但具体日子不详。不过,同乡说彩云自幼体弱,怕冷,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常生病。
“体寒…”苏无名沉吟,“这与‘至阴之体’的描述吻合。”
卢凌风那边也有发现。金吾卫近日接到三起女子失踪报案,都是平民家的女儿,年龄在十四到十八岁之间。他暗中调阅了报案记录,其中两人生辰不明,但有一人——住在延康坊的绣娘小娥,其父报案时提到女儿是“腊月十五子时生,从小就怕冷”。
“腊月十五,子时。”苏无名在坊图上标记出延康坊的位置,“失踪多久了?”
“五天。”卢凌风道,“她父亲说,小娥那日去西市送绣品,之后就再没回来。西市人多眼杂,金吾卫查了一圈,没找到线索。”
“五天…”苏无名计算着时间,“正好在王德昌死后、我们调查太医署期间。若小娥真是目标,说明对方已经开始动手了。”
裴喜君担忧道:“会不会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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