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破开云层时,极北冰原的风正卷着雪沫子打在舷窗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雪瑶趴在窗边,呵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成雾,又被她用指尖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冰角兽。
“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冰原秘境入口了。”苏逸从后面凑过来,手里捧着个暖炉,炉壁上的火纹随着他的灵力轻轻跳动,“你手都冻红了,揣着暖暖。”
雪瑶接过暖炉,指尖触到温热的铜壁,舒服地眯起眼。她的凝霜剑斜挎在背上,剑鞘上的冰纹在飞舟灵力的滋养下,泛着淡淡的蓝光,偶尔有细小的冰晶顺着纹路滑落,在空气中化成雾。“你看下面,”她指着窗外,“那些冰丘是不是很像上次在雾隐泽见到的灵龟背?”
苏逸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连绵的冰丘确实像一只只伏在雪地里的巨龟,背甲上的冰裂纹路纵横,在阳光下闪着碎金似的光。“说不定里面真藏着灵龟,”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耳垂,指尖的暖意让雪瑶瑟缩了一下,却没躲开,“等进了秘境,找只小的给你当宠物?”
“才不要,”雪瑶转头时,鬓角的碎发蹭过苏逸的手背,带着点冰凉的触感,“我的冰角兽会吃醋的。”她抬手摸了摸腰间的兽袋,里面传来轻微的蹭动声,冰角兽大概是醒了。
柳媚抱着她的木灵蜥,蜷在飞舟角落的软垫上。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长了层细密的绿鳞,正用尾巴缠着她的指尖打盹,而她的金斑藤顺着飞舟的栏杆爬了一路,藤叶上挂着细小的冰粒,却依旧翠绿得发亮。“你们看我新养的‘雪绒草’,”她举起个小陶罐,罐里的草叶雪白,顶端却开着米粒大的红花,“木灵蜥说,这草能在冰里开花,放在兽袋里还能保温呢。”
吴不凡坐在对面的案几旁,手里转着那枚千机戒,戒指上的灰纹时不时闪过一道微光。他面前摊着张冰原秘境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几处险地,其中一处被圈了个红圈,旁边写着“永冻花海,辰时开放”。“永冻花只在每天辰时到巳时开花,咱们得赶在这之前找到入口,”他抬头时,目光扫过雪瑶和苏逸交握的手,指尖的暖炉正往雪瑶手心里传递着热气,“而且地图上说,花海周围有‘冰蚕’守护,那东西看着像银丝,其实牙齿能咬穿玄冰,得小心些。”
“冰蚕?”雪瑶好奇地凑过去看地图,暖炉被她夹在肘弯里,袖口沾了点雪沫,“是不是和我养的冰角兽一样怕冷?”
“正好相反,”吴不凡用笔尖点了点红圈,“它们靠吸食永冻花的寒气为生,越冷越精神。不过柳媚的共生藤应该能对付,那些小家伙怕植物的汁液。”
柳媚立刻挺直了背,金斑藤“唰”地抽出片新叶,叶尖还挂着颗露珠,在飞舟的光线下闪了闪:“包在我身上!我的藤藤能分泌让它们晕乎乎的汁液,上次在万象台试过,对付啃灵虫特别管用。”
飞舟在一阵轻微的颠簸中落地,舱门打开的瞬间,刺骨的寒风卷着雪灌了进来,雪瑶下意识往苏逸身边靠了靠,他身上的火灵气息像层薄被,挡住了大半寒气。苏逸顺势揽住她的肩,指尖的火纹亮了亮,在她颈后轻轻蹭了蹭:“冷吧?进去就好了,秘境里应该暖和点。”
秘境入口藏在一道巨大的冰缝里,缝壁上挂满了冰棱,像无数把倒悬的水晶剑。雪瑶的凝霜剑突然轻轻颤动,剑鞘上的冰纹与冰棱产生了共鸣,发出细碎的嗡鸣。“它好像认识这里,”她抬手按住剑柄,“里面有很熟悉的气息。”
柳媚的金斑藤顺着冰缝爬了下去,藤叶在接触冰面的地方,竟开出了细碎的小白花。“藤藤说下面有暖流,”她眼睛亮晶晶的,“不是火灵的暖,是……很温柔的那种,像温泉。”
四人顺着冰缝往下走,冰壁渐渐变得透明,能看到里面流动的淡蓝色光晕。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脚下突然变得柔软——原本坚硬的冰面化作了厚厚的雪毯,踩上去像陷进棉花里。雪瑶低头时,发现自己的脚印里,正慢慢渗出淡蓝色的光,像有人在雪下点了无数盏小灯。
“是‘冰心草’!”吴不凡蹲下身,拨开积雪,露出下面丛生的小草,草叶细如银丝,顶端顶着颗半透明的花苞,“这草五百年才开花,能稳固冰灵根,比永冻花还稀有。”
雪瑶刚想伸手去碰,花苞突然“啪”地绽开,喷出片细碎的冰晶,在她手背上凝成个小小的冰花印记。“咦?”她惊讶地看着印记,“它好像在认主。”
苏逸凑过来看,指尖的火灵不小心蹭到印记,冰花竟没有融化,反而在火灵的烘衬下,变得更加剔透。“看来它很喜欢你,”他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以后你就是冰心草的小主子了。”
柳媚的木灵蜥突然从她怀里窜了出去,顺着雪毯往前跑,金斑藤立刻跟着追了上去,在雪地上拖出道绿色的痕迹。“它发现什么了!”柳媚赶紧跟上,跑了没几步就停了下来,惊讶地捂住嘴,“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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