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输掉游戏后,熟门熟路地踱到收银台旁,和老板娘搭起了话,那熟稔的模样,一看就是这里的常客。
在这以杀戮为基调的“囚笼游戏”里,这间游戏厅或许是最温和的角落了。
无需见血,不用搏命,仅仅依靠运气——或者说,依靠游戏设计者那点隐秘的“仁慈”——就有可能赢得一枚宝贵的“河图币”。
因此,不少玩家每天都会来此消磨时间,碰碰运气。
毕竟这里没有入场费,只需排队,游戏过程快,即使队伍冗长也等得起。
更重要的是,观看他人游戏本身就是一种低成本的娱乐,目睹希望如何燃起又骤然熄灭,那份代入感与唏嘘,成了这冰冷世界里难得的情感调剂。
偶尔真有人赢了,围观者眼中固然会闪过嫉妒,但随后也会爆发出真诚的欢呼——那仿佛是他们共同押注的梦想暂时在别人身上实现了,给了自己一点渺茫的盼头。
俞白默默计算着。
自他进来后,流动的玩家不下三百人次,而成功赢得“河图币”的,只有两人。
概率不到百分之一。
如果按照常规方法,靠蛮力拍按钮赌那微乎其微的轨道运气,他们四个人就算玩上一百局,也未必能赢一次。
“神啊……请保佑我吧!”颜梦朵站在机器前,双手合十,闭着眼小声而虔诚地祈祷了一番,然后深吸一口气,用力按下了按钮。
银球弹出,在复杂的轨道里疾驰、跳跃,一度接近终点,却在最后关头擦着胜利的洞口边缘,无力滑落。
“唉……”颜梦朵肩膀垮了下来,转身对俞白无奈地摊手,“俞哥,这第一关太难了,我尽力了。”
“朵朵姐,看我的!”小庄立刻上前,语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服输,“我从小到大,运气一直都不错的!”
他站到机器前,煞有介事地搓了搓手,闭上眼睛,似乎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冥冥中的气运,然后猛地拍下按钮。
银球再次出发,轨迹却比颜梦朵那次更早偏离,几乎没掀起什么波澜就宣告失败。
“进了吗?”小庄不敢睁眼。
“好可惜啊……”颜梦朵立刻凑过去,声音里满是夸张的遗憾,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就差那么一点点,真的只差一点点!”
俞白看得分明,哪里是“一点点”,分明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他瞬间明白了,颜梦朵在用这种方式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小男孩的自尊和希望,怪不得小庄如此依赖和信任她。
“该你了。”小庄退到一旁,把位置让给俞白,语气硬邦邦的。
俞白却没有上前,反而向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俞哥,你不玩吗?”颜梦朵疑惑地问,以为他打算放弃。
“玩。”俞白冲她笑了笑,眼神却异常清醒,“只是,我想换种玩法。”
在颜梦朵和小庄不解的目光中,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那枚先前捡起的银色小球,捏在指尖,然后转向收银台的方向,扬了扬手。
“老板娘,”他的声音在已经空旷下来的游戏厅里显得格外清晰,“有兴趣来看看吗?”
收银台后,一直埋头于少女漫画的老板娘终于抬起了头。
浓妆下的眼睛先是掠过一丝被打扰的不耐,但当她的目光落在俞白指尖那枚微微反光的小球上时,愣住了。
机器老旧,偶尔有球掉出来,热心的玩家捡到送还,也是常事。
她以为俞白也是其中之一。
“多谢,拿过来吧。”她懒洋洋地伸出手。
“我不是来还球的。”俞白站在原地没动,指尖灵活地把玩着小球,“我是来赢游戏的。有兴趣看看……不一样的赢法吗?”
老板娘慵懒的神情渐渐收敛。
她看着俞白后退几步,站定,举起捏着小球的手,手臂平稳,视线在球与游戏机上方某个位置之间来回校准。
游戏厅里仅剩的几人都屏住了呼吸,连老爹也停止了和老板娘没说完的搭讪,转过头来。
俞白手腕一抖。
银球脱手,在空中划出一道低平而迅疾的弧线,越过数米距离,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注视下——
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脆响。
小球分毫不差地、稳稳落入了游戏机顶部那个极其隐蔽、几乎与球等大的小小凹槽之中。
嗡——
那台沉寂的机器屏幕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绚烂彩光,欢快的胜利音效响彻大厅,三个流光溢彩的大字跳跃而出:
【WIN】
“我草!”老爹第一个吼了出来,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老子在这破机器上耗了这么多年,一次没成!你小子……你这是直接把桌子掀了啊!妹子,”他转向老板娘,半是兴奋半是同情,“你这游戏,碰上投球准的,不就完了吗?”
老板娘没有理会老爹,她的目光死死盯在俞白身上,又缓缓移向那个顶部的凹槽,脸色变幻不定。
“没完,这难度没几个人能做到。” 颜梦朵凑近看了眼那小孔,孔径几乎和球一样大,这么远的距离想投进去,无异于登天,除非是贴着孔放进去。可要是这样,赢的机制也太离谱了,分明是个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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