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俞白赶出去后,夏生转身,朝着屋内冰冷的石砌壁炉随意挥了挥手。
嗤啦一声轻响,橙红的火苗凭空窜起,迅速蔓延为熊熊燃烧的烈火,驱散了部分寒意,也将两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粗糙的石墙上。
这屋子与其说是审讯室,不如说是间简陋的单人宿舍。
除了面对面摆着的两张旧铁椅,角落里一张吱呀作响的铁架床、凌乱的被褥和些许个人杂物,再无他物。
“严队……万一,他真是‘非法闯入者’呢?就这么放出去,行吗?”夏生凑近火堆,伸出枯瘦的手烤着,但身体依旧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他似乎永远也暖和不过来,在这片永恒的寒冬里,寒冷早已蚀进骨髓。
“不然呢?”严淮,那魁梧的守卫队长,重重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自己那张铁床上,床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烦躁地在凌乱的被褥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弹出一支点上。辛辣的烟雾升腾,模糊了他脸上深刻的疲惫与凝重。“真把他扣在这儿?看守他?审问他?然后呢?”
“可我们……是守护者啊。”夏生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狗屁的守护者!”严淮猛地吸了一口烟,火星在昏暗里明灭,“困在这笼子里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他妈是囚徒!只不过有些人穿着这身皮,假装自己还握着点权柄罢了。”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某种看透的灰败,“他若真是‘老鼠’……关在这儿,我们对付得了吗?放出去,让这游戏本身去消化他,我们或许……还能活得久一点。”
烟雾缭绕中,严淮的眼神望向紧闭的铁门,仿佛能穿透它,看到外面风雪中那个渐行渐远的年轻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他喃喃自语,将烟蒂按熄在床沿,“我总觉得……这潭死水,要因为这小子的到来,彻底翻腾起来了。游戏,或许现在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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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白跟着这奇怪的三人组,正式成为了“老弱病残”中的“残”。
病恹恹的少女叫颜梦朵,坚持让大家叫她“朵朵”。她身上那件裙子格外惹眼,裙面上绣满了大朵大朵姹紫嫣红的花,可她深陷的眼窝、苍白如纸的脸色,又和这艳丽的裙子格格不入,俞白总担心她下一秒就会栽进雪地里,再也起不来。
对比鲜明的是那位被称为“老爹”的大背头大叔,他简直把“保暖”穿成了行为艺术,身上层层叠叠套了不下七八件颜色款式各异的衣服,脏污的痕迹混杂,风格之混乱堪比街头流浪汉,但臃肿之下,确实透着一股坚实的暖意。
至于那个穿着洗的发白校服的小庄,自打俞白加入,白眼几乎要翻到后脑勺。“朵朵姐,为什么非要让他来?我一个人就能保护你们!” 他拽着颜梦朵的袖子,抱怨的声音半点没避讳俞白。
“虎哥不在,我们要是都折了,再醒来就成陌路人了。” 颜梦朵轻声劝道,瞥了俞白一眼,“多个人总归是多份保障。”
“可他一看就是个绣花枕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拖后腿还能干嘛?”小庄的声音尖利起来。
俞白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小朋友,没人教过你,当面说人坏话很没礼貌吗?”
回应他的,是又一个几乎翻到天灵盖的白眼。
颜梦朵正想开口再劝,目光忽然被不远处的建筑勾住,眼睛一亮,“小庄你看!游戏厅换圣诞主题了,好漂亮!”
小庄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两人小跑着凑近橱窗。
里面,一棵挂满彩球和闪亮装饰的塑料圣诞树正在机械地旋转,在这片绝望的雪原中,散发着一种廉价又突兀的节日氛围。
俞白看着两人的背影,在心里自嘲:算了,俩孩子而已,跟他们计较什么。
“你运气怎么样?” 老爹忽然走到他身边,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般。” 俞白如实回答。
老爹那被多层衣领包裹的喉结动了动,声音闷闷的:“那这一关,恐怕不太好过。”
游戏厅门口,钉着一块格外醒目的木牌,上面的红字简单粗暴:【禁止斗殴与杀戮】。
老爹大步跨进门,俞白紧随其后。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光线昏暗,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管在低矮的天花板上不规则地闪烁,投下晃动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电子元件发热的味道和一种陈旧的灰尘气息。厅内空间不大,只整齐排列着五六台外形一模的老式弹珠游戏机,钢铁外壳泛着冷光。然而,等待游玩的队伍却排得老长,几乎绕了半圈。
收银台后,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脂粉厚重得盖不住眼角的细纹。她正埋头于一本封面花哨的少女漫画,对进出的客人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老爹显然是熟客,轻车熟路地带俞白排到了队尾。
队伍行进的速度出乎意料地快,因为游戏规则简单到近乎残酷:投币,用力拍下机器侧面的红色按钮,一枚银色的小钢球便会弹射进入复杂的透明轨道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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