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冰冷地洒落在万象山之巅。
林玄策猛然回头的瞬间，神念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刹那间覆盖了方圆百里。
山风呼啸，吹动着他墨色的长发，可在他神念的感知中，除了风声与远处妖兽的低鸣，再无任何生灵的气息。
空无一人。
仿佛刚才那道阴冷、粘稠，几乎要渗入骨髓的窥探感，只是他长时间精神紧绷下产生的错觉。
但林玄策的眼神却愈发凝重。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系统的判断。
“目标身份不明，疑似魇渊殿高层。”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机械，却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他的心上。
魇渊殿，这个名字他并非第一次听说。
在系统解锁的诸多资料库中，这是一个与“混沌”二字紧密相连的神秘组织。
他们如深渊中的梦魇，无形无相，擅长玩弄人心，散播恐慌与混乱，是混沌意志在诸天万界最忠实的爪牙。
过去，魇渊殿的活动踪迹大多出现在即将被混沌彻底吞噬的残破世界。
可如今，他们竟然出现在了秩序初定的妖界，出现在了自己刚刚建立的守关分堡之外。
这绝非偶然。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难道魇渊殿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自己？
或者说，是自己体内的系统？
寒意顺着脊椎一路攀升。
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敌人，或许比想象中更为古老和狡猾。
他们并非只懂得用蛮力进行污染，更懂得如何布局与算计。
“他们看到了多少？是冲着分堡，还是冲着我即将前往魔界的计划？”林玄策双拳在袖中悄然握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收敛心神，转身从高塔上一跃而下，身形如羽毛般悄无声息地落在堡垒中央的议事大厅前。
大厅内灯火通明，天狐老祖、蛮牛统领以及几位新晋的妖王都未曾离去，他们正在激烈地讨论着分堡的防御细节和资源调配。
见到林玄策进来，众人立刻停止了交谈，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他。
“尊上，可是有什么不妥？”天狐老祖何其敏锐，立刻察觉到林玄策身上那股尚未完全散去的凛冽杀意。
林玄策环视一周，沉声道：“就在刚才，有不速之客。”
此言一出，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蛮牛统领更是豁然起身，粗犷的脸上满是怒容与警惕：“什么人？竟敢在尊上的眼皮底下窥探万象山！”
“是魇渊殿的余孽。”林玄策没有隐瞒。
他深知，面对这种敌人，任何的掉以轻心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
必须让所有人都清楚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威胁。
“魇渊殿？！”天狐老祖失声惊呼，一向从容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骇然之色。
他浑浊的眼眸中，浮现出深深的忌惮与恐惧。
“老祖知道他们？”林玄策目光一凝。
天狐老祖深吸一口气，声音都有些发颤：“岂止是知道……在我族最古老的传承记忆中，曾有过关于他们的零星记载。那是一群以众生负面情绪为食，以颠覆世界秩序为乐的疯子。他们如同行走在现实与虚幻夹缝中的幽灵，擅长制造幻境，蛊惑人心。上古时期，妖界曾有一位惊才绝艳的孔雀大圣，便是因为受到了魇渊殿的蛊惑，堕入心魔，最终引得天火自焚，差点将整个族群拖入深渊。”
这番话让在场的其他妖王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可以面对强大的敌人，却对这种防不胜防的诡异手段感到了本能的恐惧。
“他们的出现，与魔界方向的混沌波动，恐怕脱不了干系。”林玄策一语道破了关键，“那名魇渊殿高层并未动手，只是窥探。我怀疑，他在评估我们的实力，同时，也在向我们示威，或者说……是在发出一种邀请。”
“邀请？”蛮牛统领有些不解。
“邀请我前往魔界那个他们早已布好的陷阱。”林玄策的眼神冷冽如冰，“他们故意暴露魔界的混沌波动，引我注意，再现身让我察觉。这一切，都是为了坚定我前往魔界的决心。”
众人闻言，心中豁然开朗，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忧虑。
“尊上，既然明知是陷阱，此行岂非太过凶险？”一位狼族妖王担忧地说道。
林玄策摇了摇头，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陷阱，同时也是机遇。他们想引我入瓮，我又何尝不想顺藤摸瓜，将他们在魔界的据点连根拔起？被动防守，永远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大的被动。而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声音铿锵有力：“我若畏惧不前，只会让他们认为我们软弱可欺。下一次，他们的目标可能就是这座分堡，是你们每一个人。对付疯子，就要比他们更疯！”
这番话语如同一剂强心针，瞬间驱散了众人心中的恐惧，点燃了他们胸中的战意。
没错，退缩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敌人得寸进尺。
“尊上说的是！干他娘的！俺老牛这条命就是尊上救的，大不了一起杀过去！”蛮牛统领瓮声瓮气地吼道，战意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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