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每十年要献祭一名少女给山中的老妖。
>今年我被选中,披上血红嫁衣塞进花轿。
>喜帕下,我发现衬里绣满历代新娘的绝笔血书:“逃!”
>当老妖冰冷的手指掀起盖头时,我猛地扯下喜帕。
>霎时间,满堂宾客露出森森白骨。
>老妖暴怒:“你敢坏我大事!”
>暗处却传来历代新娘的轻笑:“妹妹,我们终于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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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像是天河被捅穿了底。
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我爹佝偻着背,那身平日下地都舍不得穿的、唯一没打补丁的灰布褂子,此刻被雨水淋得紧贴在嶙峋的骨头上。他粗糙的大手死死攥着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拖着我,一步一滑地往村口那顶刺目的红走去。
“爹!我不去!求你了爹!”我的声音嘶哑,早已在几个时辰的哭求中磨得不成样子,混在滂沱的雨声里,微弱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清。
他的脸僵硬得像块风干的腊肉,浑浊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前方,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种被恐惧彻底掏空后的麻木。对我的哭喊,他没有反应,只是机械地、更用力地拖拽。雨水顺着他脸上深刻的沟壑往下淌,分不清是雨是泪,或者两者都不是,仅仅是水。
村口的老槐树下,那顶花轿像一头蹲踞在黑暗里的怪兽,红得妖异,红得滴血。轿帘被风卷起一角,露出里面黑沉沉的空洞。几个穿着蓑衣、看不清脸的汉子沉默地立在轿子两旁,像几尊冰冷的石俑。雨水顺着他们斗笠的边缘不断淌下。
“时辰到!送新娘!”村正那破锣似的嗓子在风雨里炸开,尖利得不似人声。
我爹的手猛地一推,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狠狠撞在我背上。我踉跄着向前扑倒,额头重重磕在湿滑冰冷的轿门框上,眼前金星乱冒。还没等那钻心的疼痛蔓延开,几双湿冷粗糙、带着泥腥味的大手已经抓住我的胳膊和肩膀,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提了起来,粗暴地塞进那狭窄的、散发着陈腐木头和劣质油漆混合气味的空间里。
“砰!”
轿门被死死关上。紧接着,是沉重的、令人牙酸的木头撞击声——门栓被落下。随后,是更尖锐、更刺耳的“咚咚咚”声,那是铁锤敲打木楔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沉重而急促,仿佛要把这棺材般的轿子彻底钉死。每一次锤击都像直接砸在我的心口上,震得我浑身骨头都在呻吟。
“上路!”
村正的声音穿透雨幕和轿壁,带着一种残忍的仪式感。
轿身猛地一晃,离地而起。外面传来脚踩泥泞的噗嗤声和粗重的喘息。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颠簸甩得歪向一边,脸颊重重贴在冰冷、带着霉味的轿厢内壁上。那刺目的红绸,近在咫尺,像凝固的血块,几乎要灼伤我的眼睛。
轿子外面,那喧闹的锣鼓唢呐声像是被雨水泡发了霉,黏腻、刺耳、不成调子,强行撕扯着雨夜的死寂。它们敲打着,吹奏着,卖力地营造一种虚假的“喜庆”,每一个音符都像冰冷的针,扎进我的耳朵,钻进我的脑子,要把我最后一点清醒搅成混沌。
“山神爷保佑……山神爷保佑啊……”村正那苍老嘶哑、带着谄媚和恐惧的祷告声,断断续续地飘进来,如同夜枭的悲鸣,被风雨撕扯得破碎不堪。
山神爷?我心底一片冰凉。十年一次,用最鲜嫩的少女献祭,换十年苟延残喘的山神爷?那分明是盘踞在深山老林里,吸食人精血的邪祟!是披着山神皮的妖物!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我窒息。眼泪无声地涌出来,混合着脸上冰冷的雨水,流进嘴里,又咸又涩。
轿子颠簸着,摇晃着,每一次晃动都让我的胃里翻江倒海。我蜷缩在狭窄的轿厢里,像一个被抛弃的破布娃娃。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身下冰冷的木板,指尖很快传来刺痛——一根粗糙的木刺扎进了皮肉里。这尖锐的痛楚反而让我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瞬。
我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轿厢内壁那些层层叠叠、湿滑冰冷的红绸。指尖的刺痛让我下意识地蜷缩起手指,指腹却意外地蹭到了一块布料。不是外面那种光滑冰冷的绸缎,而是藏在层层红绸衬里下、更粗糙的麻布内衬。
指尖的痛感似乎转移到了那粗糙的布料上,触感有些异样。我低下头,借着轿帘缝隙偶尔透入的、被雨水打湿的惨淡月光,凑近了去看。
不是木头纹理,也不是布料本身的织痕。那是……字迹!
歪歪扭扭,深深浅浅,刻进麻布里。我颤抖着手指,顺着那刻痕抚摸下去。一个字,又一个字,艰难地辨认着:
“逃——!!!”
一个巨大的、几乎是用尽生命最后力气刻下的“逃”字,像一道狰狞的伤疤,烙在陈旧的麻布上。那刻痕边缘带着深褐色的污迹,早已干涸,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铁锈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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