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爷合得知,小妇人刘王氏,在旧兴隆街西头路北住家。只因家中寒难,婆婆忧虑日深,旧疾复发,服药无效,于昨日中时病故。小妇人丈夫素作小本营生,现在身患恶疮,不能动转,小妇人婆婆一故,衣食棺木皆无,家中素无隔宿之粮,当卖俱空,遭此大难,惟唤奈何?万出无奈,叩乞四方仁人君子,施侧隐之心。自古有麦舟之助,脱骖之谊,今古皆然。倘蒙垂怜,量力资助,共成善举,以免小妇人婆婆尸骸暴露,则殁存均感矣!
刘王氏拜叩。
陈亮看完告白,心中甚为可惨,不禁长叹一声:“这妇人真是可怜,遭遇如此不幸。”就听旁边站着那老者说道:“众位大爷,这妇人是老汉的邻人,只因她婆婆死了,她丈夫生了疮,不能殡葬,她家里又没人,我同着她出来,求四方仁人君子老爷们,行好积德,有一个赈济她一个。老汉在此谢过大家了!”说着,老者便要跪下磕头,众人赶忙伸手将他扶住。
大家辐辏,纷纷围拢过来,旁边就有好行善的,瞧着这妇人可怜,刚要掏钱,旁又有一人说:“老兄,你不必信,这个不知是真是假?怕是借此做生意的。如今这世道,骗子太多,不得不防啊!”这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众人想要施舍的热情。那人要掏钱的手停在半空中,犹豫片刻后,又缓缓缩了回去。
这正是“一言兴邦,一言丧邦”。说坏话这人,姓陈,名叫事不足,外号叫坏事有余。他平日里游手好闲,专爱搬弄是非,搅得邻里之间不得安宁。陈亮一瞧,心中十分不悦,对雷鸣说道:“二哥,这是好事,我们两个人周济周济她。咱们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个义字,遇到这种可怜人,岂能坐视不管?”雷鸣毫不犹豫地说道:“好!兄弟,就按你说的办!”说罢,雷鸣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约有十余两,递给那妇人。陈亮接着说道:“这银子一共约有四十两,你拿去回家买棺木罢,省得你一个妇人家在这里抛头露面的。这世道不太平,你一个弱女子,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还是赶紧回家处理婆婆的后事要紧。”
这妇人一见陈亮给这些银子,感动得热泪盈眶,赶紧问道:“二位恩公贵姓大名?小妇人日后定当报答!”陈亮摆摆手,说道:“你也不用问我,我们也不是这里人,你也不必打算报答。我们行善,只求心安,不求回报。你回去罢,好好照顾你丈夫,处理好婆婆的后事。”书中交代,这个妇人倒没想到过路的人有如此行好事的,她本意是化赵善人家。当初赵善人常施舍棺材,皆因无耻之徒闹坏了事,没有死人,也穿了孝袍到赵家磕头化材,诓了棺材,他把木头劈开卖了,以此谋取不义之财。因此赵宅现在学聪明了,不轻易施材了,非得瞧见是真死人才舍。这妇人原打算到赵宅门口来化赵善人,没有想到雷鸣、陈亮二人周济她这些银两,那妇人谢了陈亮二位,竟自去了。
雷、陈二人做了这件好事,心中十分畅快。见妇人去后,才出了兴隆街西口,四处张望,寻找酒楼。不多时,便见一座酒楼矗立在眼前,酒楼门庭气派,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曳。店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酒香、菜香扑鼻而来。二人抬脚走进酒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店小二见有客人上门,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点头哈腰地问道:“二位客官,想吃点啥?我们这儿有招牌菜红烧狮子头、清蒸鲈鱼、糖醋排骨,还有各种美酒,任您挑选。”雷鸣大手一挥,说道:“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都来一份,再上一坛好酒!”店小二眼睛一亮,连忙应道:“好嘞!二位客官稍等,菜马上就来!”
不一会儿,酒菜便上齐了。雷鸣与陈亮二人一边吃着美味的酒菜,一边天南海北地聊着。雷鸣端起酒杯,对陈亮说道:“兄弟,今天这事儿干得漂亮!咱们行走江湖,就该多行善事,积德行善。”陈亮也端起酒杯,与雷鸣碰了一下,说道:“二哥说得对!这世道,善良之人总会得到好报的。”二人一边说笑,一边喝酒,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晚,已到了初鼓以后。
雷鸣与陈亮会了酒饭帐,出了酒馆。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大街上冷冷清清,行人稀少。二人找了一处无人之处,将夜行衣包打开,开始换装。他们穿上皂缎色软扎巾,迎门技慈茹叶,穿上三岔通口寸帕衣,周身扣好了骨钮,寸半罗汉股丝绦在胸前双拉蝴蝶扣,把走穗掖于两助。头前带好了百宝囊的兜子,里面有千里火、自明灯、拨门撬户的小家伙等一切应用的物件。又穿上皂缎兜当棍裤、蓝缎子袜子、打花绷腿、倒纳千层底的极鞋,把刀插在软皮鞘内,拧好了扎把簧,将白昼的衣服包在包囊之内,斜插式系在腰间。
二人收拾停当,抬了抬背膀,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随后,二人拧身蹿上房去,施展轻功,越脊穿房,如两只敏捷的飞燕,在屋顶上快速前行。不多时,二人走到一所院落,只见这所院落是北房三间,东里间屋中有灯光闪闪,人影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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