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片祥和温暖的背后,并非没有隐忧。
火炕的普及让灰狼部落的族人们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暖冬”。可新的幺蛾子也跟着来了——柴火下去得那叫一个快!
原先取暖主要靠挤在一起硬扛,现在有了这吞火的炕,再加上日常做饭、烧陶,部落附近的林子眼瞅着就跟谢顶似的,一天比一天稀疏。烈带着狩猎队出去,回来直叭叭:诺诺,不行啊,近处的好柴火都快让咱薅秃噜皮了……
徐诺看着堆得跟小山似的柴火垛,心里也直画魂儿。这取暖刚有点起色,总不能又退回去吧?她一拍大腿,想起以前在博物馆看的,原始社会后期就开始用煤了……
咱得去找一种黑石头 她召集大伙儿,连说带比划,这玩意儿乌漆嘛黑的,埋在地底下,能点着!比木头还耐烧,一块能顶一捆柴火!要是能找到,咱今年冬天可就真稳当了,躺在炕上可劲儿造!
兽人们听得直眨巴眼。石头能烧?智者怕不是又想出新招儿了?虽然心里直犯嘀咕,但对徐诺的信任还是让搜寻队立刻组织起来了。
烈带着人,拿着徐诺画的简易图,开始漫山遍野地踅摸黑石头。几天下来,带回来的都是些普通的灰色、褐色石头,偶尔有些亮晶晶的,也都点不着。
这天傍晚,徐诺正对着一堆石头样品发呆,雷巡视完边界回来,看到她蹲在那里,小手冻得通红,还在那扒拉石头,眉头就皱起来了。
他大步走过去,二话不说就回屋子把那件厚实的狼皮大氅拿出来,裹在她身上。
跟这些石头较什么劲? 他声音低沉,带着点不赞同,天都黑了,也不怕冻着。
徐诺抬起头,鼻尖冻得红红的,委屈巴巴地说:我就是着急嘛!眼看柴火不够烧,要是能找到煤……
找不着就找不着, 雷打断她,伸手把她冰凉的手攥在自己温热的手掌里捂着,狼族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能让一个冬天难住?大不了我带人多跑远点砍柴。
那多累啊…… 徐诺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暖意,而且煤真的很好用,找到了咱们就再也不用为柴火发愁了。
雷看着她执拗的样子,知道劝不动,只好说:明天我陪你去北面山谷看看。前几天巡逻,狼群说那边有怪味儿。
真的? 徐诺眼睛一下子亮了,说不定就是煤矿的味道!
第二天,雷果然把族务安排妥当,亲自陪着徐诺去找煤。他走在前头,高大的身躯为她挡开横生的枝杈和冷风。到了北面山谷,徐诺仔细勘察岩层,忽然发现了一片异样的红色。
等等! 她扒开浮土,露出底下赭红色的矿石。这不是煤…… 她眉头先是一皱,随即猛地展开:这是赤铁矿!是铁矿石!哎妈呀,这可是比煤还金贵的宝贝疙瘩!
烈在旁边一脸懵:铁矿石?这玩意儿能烧吗?
你懂个六! 徐诺激动得直拍大腿,这东西能炼出铁来!比熊族打的大刀更硬更韧!
她兴奋地转向雷,却见雷已经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些矿石,还用随身携带的石刀敲下一小块,放在鼻尖闻了闻。
你认得这个? 徐诺惊讶地问。
以前在别处见过, 雷沉稳地说,有个部落用这个做颜料,抹在脸上祭祀。没想到还能炼铁。 他抬头看向徐诺,金棕色的眼眸里带着赞许:你总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价值。
徐诺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扯了扯他的衣袖:那咱们把这些矿石带回去?
带回去。 雷站起身,对身后的兽人们吩咐:把这里标记好。智者说有用,就一定有用。
他的无条件信任让徐诺心里暖暖的。回去的路上,她挽着雷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说着铁器能带来的好处。雷大多数时候只是静静听着,偶尔低头看她一眼,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晚上躺在炕上,徐诺还在兴奋地规划着怎么炼铁,手脚比划着,差点打到雷脸上。
雷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睡吧,明天再想。铁又跑不了。
我这不是高兴嘛, 徐诺在他怀里拱了拱,等炼出铁,先给你打把最好的刀。
雷应着,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睡吧。
在他的安抚下,徐诺终于安静下来,渐渐进入梦乡。雷看着她睡熟的侧脸,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搜寻没整着,却意外捡着了,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部落。虽然大家对还没啥概念,但听智者说比熊族的刀还好,一个个都乐得屁颠屁颠的。
不过,眼巴前的燃料危机还是没解决。徐诺冷静下来,知道炼铁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更高的温度和更复杂的技术,眼下还得先搞定过冬的燃料。
煤没找着,可日子还得过,冬天更不会跟你客气。徐诺把袖子一撸,对着全族人发话:黑石头跟咱玩捉迷藏,咱还不稀罕找了!咱们自个儿就能造点儿
说干就干!原来的土窑边上,立刻热火朝天地建起三座新窑。这回徐诺可下了功夫,窑身垒得又圆又厚实,留了专门的添柴口、出气孔和观察孔,里头还用黄泥掺着细沙抹得溜光水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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