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石壁像是浸透了三九天的冰水,每一寸都透着刺骨的寒意。沈砚蜷缩在墙角的草堆上,草茎硬得像铁丝,扎得人皮肤发疼。他借着从铁窗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反复摩挲着那半块刻着“毅”字的玉佩。玉质温润,却被他的掌心捂得发烫,边缘的断痕硌着皮肤,像在无声地提醒他此刻的绝境。
“沈姑爷,醒醒。”隔壁牢房传来周猛压低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到时候了。”
沈砚猛地睁开眼,心脏“咚咚”跳得像擂鼓,撞得肋骨生疼。他往牢门外看了一眼,走廊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昏黄的光晕在斑驳的墙壁上晃动,狱卒拖沓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又渐渐消失在拐角——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亥时三刻,狱卒换岗的间隙,也是天牢守卫最松懈的时刻。
“都准备好了?”沈砚低声问,指尖有些发颤。他紧张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是昨天不小心咬破的。
“放心,老陈和小马都到位了。”周猛的声音里带着笃定,“他们守着东西两个角门,等我这边动手制造混乱,就会趁机放倒守卫,引开大部分人手。你记住,狱长办公室在走廊尽头左拐第三间,钥匙串在他腰上,挂着个黄铜铃铛。”
沈砚点点头,将周猛的话在心里默念了三遍,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草堆里摸出一块碎瓷片——这是他三天来趁狱卒不注意,从地上捡的,边缘锋利如刀,是他目前唯一的武器。三天前,周猛隔着墙壁告诉他,自己当年入狱前是天牢的狱卒,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每晚亥时换岗时,通往狱长办公室的走廊会有片刻空虚,那是唯一的机会。
“记住,拿到钥匙后,先去最里面的‘死牢’,侯爷被关在那儿。”周猛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去引开巡逻的,你动作要快,最多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会反应过来。”
沈砚深吸一口气,将碎瓷片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他贴在冰冷的石壁上,听着外面的动静。走廊里的油灯“噼啪”响了一声,换岗的狱卒开始交接,粗声大气地说着话,夹杂着哈欠声和抱怨声——他们在说天牢的伙食太差,不如忠勇侯府的狗食。
“就是现在!”
随着周猛一声低喝,隔壁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人撞翻了铁桶,紧接着是周猛愤怒的怒吼:“狗东西!敢克扣老子的水!老子当年在边关杀敌的时候,你们还在穿开裆裤呢!”
走廊里的脚步声顿时变得急促,几个狱卒骂骂咧咧地冲了过去:“妈的,这疯子又闹事!看老子不揍死你!”
沈砚趁机猫着腰跑到牢门前,用碎瓷片小心翼翼地撬动锁芯。这活儿他以前在老家帮锁匠当过学徒,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锁芯“咔哒”一声弹开,他屏住呼吸,轻轻拉开牢门,像只狸猫般窜了出去,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油灯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张牙舞爪的鬼魅。沈砚按照周猛说的路线,贴着墙根往狱长办公室跑,心脏跳得快要撞破胸膛。路过一间牢房时,里面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呜咽,吓了他一跳——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用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他,嘴里反复念叨着“冤枉”。
沈砚不敢停留,加快脚步冲到办公室门口,轻轻推开门。狱长正趴在桌上打盹,嘴里还哼着小曲,看那样子像是喝了酒,腰间的钥匙串在油灯下闪着光,果然挂着个黄铜铃铛。
他屏住呼吸,像只壁虎般慢慢靠近,就在手指快要碰到钥匙时,狱长突然动了一下,吓得沈砚赶紧缩手,躲到桌子底下。狱长咂了咂嘴,翻了个身,露出满是油光的脸,又沉沉睡去。
沈砚松了口气,飞快地解下钥匙串,转身就往外跑。刚跑出办公室,就听见周猛在远处喊:“快来人啊!有人越狱了!往西边跑了!”
这是他们约定的撤退信号。沈砚拿着钥匙,一路狂奔到最里面的牢房,果然看到柳承毅正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头发比入狱前花白了不少,脸上还有几道浅浅的伤痕,却依旧挺直着脊梁,像棵不屈的青松。
“爹!快走!”沈砚打开牢门,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
柳承毅猛地睁开眼,看到沈砚手里的钥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起身跟着他往外跑,脚步虽然有些踉跄,却依旧稳健:“清鸢让你来的?”
“是,她联系上了张将军,我们里应外合!”沈砚扶着他,脚步飞快,“周大哥在引开守卫,我们得赶紧去东角门!”
两人刚跑到走廊拐角,就撞见两个闻声赶来的狱卒。“站住!”狱卒大喊着举起长矛,矛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柳承毅一把推开沈砚:“走!”随即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迎面冲了上去。别看他年纪大了,身手却依旧矫健,一棍就敲在一个狱卒的膝盖上,疼得对方嗷嗷叫,长矛“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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