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石壁渗着刺骨的寒意,像无数根冰针往骨头缝里钻。沈砚缩在墙角的草堆里,那堆干草硬得像钢丝,根本起不到保暖作用。身上的粗麻囚服又薄又糙,磨得皮肤生疼,手腕和脚踝上的铁镣铐更是冰冷,每动一下都发出“哗啦”的脆响,在这死寂的牢房里格外刺耳,像是在提醒他身处绝境。
他入狱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没人提审,没人送饭,只有一个满脸横肉的狱卒,每天天不亮就提着水桶过来,“哗”地一声泼在地上,溅起的冷水打湿他的囚服,让本就寒冷的牢房更添了几分湿冷。沈砚知道,这是故意折磨他,想让他在绝望中崩溃,像以前那些“不识趣”的犯人一样,要么疯癫,要么自尽。
“呸!”他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嘴角的伤口是被抓他的官兵打的——那天他怒斥将军是忠勇侯的走狗,换来的就是一记重拳。忠勇侯府做得真绝,连让他申诉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扔进天牢等死。这哪是查案,分明是斩草除根。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闭上眼睛回想这几个月的经历——从莫名其妙穿越成靖安侯府的赘婿,到被柳清鸢嫌弃“手无缚鸡之力”,被柳云舟嘲笑“吃软饭”,再到阴差阳错卷入侯府和忠勇侯府的争斗,甚至还跟着赵虎练了几天扎马步……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可现在,梦变成了噩梦,冰冷而真实。
“柳清鸢怎么样了?”沈砚心里揪得慌。那天她被那个当官的从背后踹倒在地,额角磕在石阶上,当时就渗出血来,不知道有没有事。侯府被查抄,官兵在府里翻箱倒柜,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应付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兵?还有岳父柳承毅,一把年纪了,能不能经得起天牢的折腾?
正胡思乱想,牢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咔哒”声。沈砚猛地睁开眼,以为是提审的来了,心脏不由得一紧。却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提着食盒,在狱卒的监视下,一步一晃地走了进来——是福伯!
“福伯?”沈砚又惊又喜,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镣铐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福伯赶紧上前扶住他,枯瘦的手在他胳膊上颤了颤,眼眶通红:“沈姑爷,您受苦了。”他快速打开食盒,里面是两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和一小碟咸菜,还有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是块酱牛肉,“老奴托了狱卒头头的远房表亲,塞了五两银子,才获准进来这半个时辰。您快吃点,垫垫肚子。”
沈砚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干硬的馒头噎得他直瞪眼。福伯赶紧递过一个水囊,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叹了口气:“大小姐让老奴给您带句话,让您放心,她会想办法救您和侯爷出去的。府里虽然乱,但有她在,塌不了。”
“她怎么样?”沈砚含糊地问,馒头渣掉了一身,“额头的伤……”
“大小姐很好,就是瘦了些。”福伯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贴到沈砚耳边,“侯府被查封了,忠勇侯府派了十个兵守在门口,说是‘保护’,实则监视。大小姐出门买米都得报备,赵头领想出去送信,被他们拦了三次。”
沈砚的心沉了沉,又听见福伯说:“二公子倒是长大了不少,天天跟着大小姐跑前跑后,帮着安抚下人,昨天还跟守卫吵了一架,说‘我姐是侯府大小姐,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虽然被骂了回来,倒也硬气。”
沈砚忍不住笑了笑,想象着柳云舟炸毛的样子,心里稍安。他咬了口酱牛肉,突然想起什么,拽住福伯的袖子:“福伯,你有没有办法联系上外面的人?比如……我岳父以前在边关的旧部?我记得账房里有本旧册,记着几个将领的名字。”
福伯眼神闪烁,往牢门外飞快地瞥了一眼,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小东西,塞到沈砚手里:“大小姐也想到了。这是侯爷以前用的信物,能调动京郊驻扎的一支旧部,领头的张将军,当年是侯爷的亲兵。老奴已经托人把消息送出去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送到。”
沈砚展开油纸,里面是半块玉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个“毅”字,边缘有明显的断裂痕迹。他紧紧攥在手里,玉佩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却让他心里燃起一丝希望——这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对了,”福伯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老奴在清理书房时,发现书架第三层后面有个暗格,里面藏着个紫檀木盒子,锁着的,不知道装着什么。大小姐让我交给您,但现在……”
“先藏好。”沈砚立刻明白,那盒子里肯定有秘密,说不定就是忠勇侯府想要的东西,“等出去了再说。你告诉清鸢,别冒险,我在这儿没事,让她一定保重自己。”
福伯点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浊泪:“老奴知道了。沈姑爷,您多保重,老奴会再想办法来看您的。”
看着福伯佝偻的背影消失在牢门外,铁锁“哐当”一声锁上,沈砚握紧了那半块玉佩。他知道,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救出岳父,全看这信物能不能送到张将军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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