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那一声绝望的哀嚎,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在公堂内外炸开了锅!
“承认了!她亲口承认了!”
“没有亲眼看到下毒!全是编的!”
“构陷!这是赤裸裸的构陷正妃!其心可诛啊!”
“陆小姐是清白的!天大的冤枉!”
百姓的议论声、惊呼声、愤怒的谴责声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冲击着公堂那象征着法度与威严的屋嵴。许多之前还对陆清然抱有疑虑,甚至因“妖妃”之名而对她心怀偏见的人,此刻都彻底扭转了看法,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同情和对构陷者的愤慨。那声浪,几乎要将京兆尹衙门的屋顶掀翻。
京兆尹赵大人彻底慌了神,手里的惊堂木“啪嗒”一声掉落在公案上,他都毫无察觉。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看看瘫在地上已然崩溃、只会重复“奴婢冤枉”、“是管家逼我”的翠云,又看看堂下面沉如水、目光如冰的萧烬,最后望向那个引发这一切风暴中心,却依旧平静得令人心季的陆清然。他感觉自己就像狂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这汹涌的局势彻底吞没。
“肃…肃静!肃静!”他徒劳地喊着,声音却被淹没在鼎沸的人声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而此刻,承受着最大冲击的,无疑是萧烬。
他站在那里,蟒袍依旧华贵,身姿依旧挺拔,但若有人细看,便能发现他负在身后的双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微微的颤抖泄露了他内心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他那双深邃的寒眸,死死地盯着瘫软如泥的翠云,眸底深处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在疯狂酝酿、旋转。
没有亲眼看到下毒……
是管家让这么说的……
纯属虚构……
这几个词,如同烧红的烙铁,一下下狠狠地烫在他的认知上。他回想起昨日在灵堂之上,翠云是如何信誓旦旦、声泪俱下地指认陆清然,那悲愤的神情,那“真切”的细节,曾让他深信不疑,成为他赐下毒酒、写下休书的最直接“动力”。可如今,这一切,竟然全是假的?是被精心设计、排演好的一场戏?
那他萧烬成了什么?一个被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轻易蒙蔽了双眼,差点亲手冤杀发妻的……蠢货?!一个刚愎自用、不辨是非的……昏聩之人?!
这种认知带来的巨大落差和强烈的羞辱感,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他的目光猛地转向陆清然,那个他曾经视若无物、弃如敝履的女人。她就站在那里,素衣淡雅,神情平静,甚至……带着一种早已预料到结局的、洞悉一切的澹然。
是她!就是这个女人,用她那种古怪却无法反驳的方式,一层层剥开了包裹在真相外面的华丽谎言,将最不堪的内力,赤裸裸地摊开在他的面前,摊开在所有人的面前!
愤怒,难以置信,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细微的……悔意与惊悸,在他胸中激烈冲撞,几乎要冲破他那冰封的外壳。
就在这时,翠云似乎从极致的崩溃中稍微找回了一丝神智。她意识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说了什么,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手脚并用地朝着萧烬的方向爬了几步,凄厉地哭喊:
“王爷!王爷饶命啊!奴婢…奴婢刚才都是胡言乱语!是吓傻了!奴婢…奴婢是真的看见王妃下毒了!真的看见了!您要相信奴婢啊!”
她试图改口,试图将说出去的话收回来,那慌乱失措、前后矛盾的模样,愈发显得可笑与可悲。
然而,已经晚了。
陆清然没有再给她任何混淆视听的机会。
她上前一步,微微侧身,挡在了翠云与萧烬之间,并非物理上的阻挡,而是一种气势上的隔绝。她没有看翠云,而是面向堂上已然六神无主的赵大人,双手拱起,声音清越而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压过了堂内所有的嘈杂:
“大人明鉴!”
仅仅四个字,如同带有魔力,让混乱的公堂为之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她。
陆清然目光澄澈,朗声道:“证人翠云,方才在民妇询问之下,已亲口承认,其指控民妇‘亲眼目睹下毒’之关键情节,纯属管家指使之虚构!其证词之根基已然崩塌!”
她语速平稳,条理清晰,逐条剖析:
“其一,其关于柳侧妃毒发过程之描述,细节虽丰,却与尸体实际征象严重不符,且于关键动作、气味等细节上前后矛盾,漏洞百出,显系刻意编造,而非亲身经历。”
“其二,其最初信誓旦旦指认民妇下毒,后在民妇逻辑追问下,无法自圆其说,被迫承认核心情节为虚构,此乃当庭翻供,其证词可信度已降至冰点。”
“其三,其已供认与管家合谋,将构陷物证(丝线)放置于柳侧妃指甲之内,此行为本身,已构成诬告陷害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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