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宴上,满剌加国王欣喜的向秦策讲述,他在大武朝国界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真可谓大开眼界。
大武朝国土辽阔,物产丰富,拥有高等文化,文字之丰富,服饰之美丽,饮食之多样,建筑之华美,令满剌加王室眼花缭乱,回味无穷。
“若是国王喜欢,此次难得过来,一定要多住些时日,武朝文化方方面面,非是一朝一夕能够领略。”
满剌加国王如同未见过世面的乡野之人,他见什么都新奇,包括餐桌上颇具武朝特色的杯盘碗盏,皆是那般花样独特,做工精致。
“武朝之宏伟,不仅在其大、其盛,更在这小小的碗筷之上,这体现着多少代人的智慧,微末细节,皆是学问。”
满剌加国王赞不绝口。
秦策当即叮嘱礼部官员:“官窑最新烧制的瓷器餐具,为国王及家属各送一套。”
“吾皇慷慨,满剌加感激不尽。”国王笑不拢嘴。
满剌加使臣环看武朝诸官,未见熟悉的面孔,于是询问礼部尚书:“敢问大人,听说郑大使尚在国内,今日怎么未见人来?”
礼部尚书回答:“郑大人返回彩南老家祭拜祖宗,并去西边寻找通译人才,为下一次航海做准备。”
满剌加使臣说:“郑吉祥大使仁义友好,为各国带去锦绣祥和,让我们了解到武朝威望,以及国君气度,深受我们的百姓爱戴。”
席间,双方聊起两国百姓的生活,贸易上的稳定往来,王宫中的家长里短,互捧对方主君的英明,王后的漂亮,孩子之聪颖。
散席之后,由礼部安排满剌加国王于会同馆住宿,满剌加国王携妻带子,并一干大臣,一住即是两个月,此间的衣食住行,吃喝玩乐,皆由武朝提供。
秦策和施灵羽时常尽地主之谊,带他们参观兽房,检阅军队,见识武朝先进的武器,了解武朝的纺织业。
满剌加国君臣,仿佛置身仙界文明,震惊于天朝的繁盛与伟大,同属人间,文化之差距,令其叹为观止。
施灵羽教会满剌加王后,如何穿本国服饰,为她讲解服饰文化,以及武朝流行的装扮,和胭脂水粉的使用,甚至武朝的婚嫁习俗。
她赠送满剌加王后一套织绣花鸟的绸缎衣服,以及全套妆品,不同图案和形状的团扇数柄,金玉簪子一支,翠玉镯子一对,玛瑙饰品一套。
满剌加王后回以当地特产紫晶及粉晶原石。
红叶婆娑入九月,满剌加国王及使臣决定返程。
秦策特地回礼相送,包括赏赐鞍马两匹,黄金百两,白银五百两,宝钞四十万贯,铜钱三千贯,锦绮纱罗六百匹,绢一千匹,瓷器餐具数百件,特送满剌加国王金丝绣麒麟的玉带官衣,甚至临行前加送数艘海船。
满剌加国王在大武朝游山玩水,吃喝享乐,天朝赠礼虽是以物易物,但亦是满载而归,令他乐不思蜀。
送走贵客,施灵羽终于放松下来。
这两个月她苦读诗书,魔鬼式速学,传扬武朝文化之前,她必须熟知武朝人文艺术,故此皇后速成班,于交泰殿开启,施灵羽旦有闲暇,皆要聆听女官们的授课。
好在一切顺利完成,施灵羽精神疲惫的仰在藤椅中。
秦策居高临下的俯视,面带微笑的夸赞:“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虽平日调皮捣蛋,但在正事面前,你落落大方,处处得体,我的灵儿表现的很好。”
施灵羽轻闭眼帘,颐养精神,她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说:“我也没想到我脑子里能装这么多东西,我觉得我现在才华横溢,知识多到直往外蹦。”
秦策被施灵羽的话逗笑,他一脸宠溺的俯下身,亲吻爱妻圆润的额头。
深秋季,各地皆会派出官员进京,做年终汇报,距离远的,需要一两个月路程方能到达京城,故此都要提前出发。
而被发配到安南当差的前翰林院大学士卓进,兼有一年进一次京的任务。
按照规矩,卓进来京,需到隶属的衙门汇报这一年的公务,若有心留京游玩,则可自费出行,办完公事,离京即可。
但卓进始终认为,金鳞岂是池中物,他仍有一番大作为。
早前他是太子一党的主要代表人物,如今仍是初心不变,他虽一贬再贬,依然不肯气馁,坚持等一个翻身的机会。
于是,卓进趁着帝后出宫,陪海外贵客游玩之机,他上下打点,向东宫递去一封约见信,太子秦与子虽避之唯恐不及,但毕竟是昔日的老师,总不能拂了面子。
秦与子默认卓进进宫,但见面之后又明显的与卓进保持着一段距离,他焦声急问:“卓先生怎么来了?这可千万小心呐。”
卓进一脸苦相,摇头说:“太子放心,老臣乔装改扮,秘密进宫,不会被人察觉。”
“卓先生费尽辛苦,寻到我的宫门,定然是有何要紧事?”
卓进悲苦的倾诉:“难得进京,臣更关心太子殿下的安危,殿下数年来举步维艰,如今日渐得到皇上的青睐,并愿意给殿下独立治政的机会。”
秦与子自怨自艾:“全不是卓先生想的那样,父皇从不肯信我,哪怕一丝权利都不肯放松,我所做的一切事,皆由父皇审阅,稍有差池,便要推翻我所布下的一切。”
听过太子的一番话,卓进的表情愈发拧巴:“臣被贬数年,心犹不甘,一腔的抱负无处施展,盼着太子早日得到器重,本以为太子兼国,皇上赞誉有加,群臣诚服,臣还能有机会再辅佐太子身侧。”
秦与子的肥躯为难的踱步:“我当然需要卓先生,卓先生也应当知晓我的处境,父皇本就对卓先生心有芥蒂,卓先生若想官复原职,举荐的话绝不能从我的口中说出来,否则将会鸡飞蛋打一场空啊!”
太子秦与子的表情比之卓进更加心酸,他因太子妃与皇后的关系亲密,而使他与父皇之间逐渐冰消雪释,然而父子关系刚见起色,卓进这颗炸弹忽然送上门来。
他若此时帮卓进说话,他在父皇那里刚刚积累起来的好感,皆会付诸东流。
太子秦与子狠心拒绝卓进的请求,并要求他另想办法,通过别人举荐回京,或者耐着性子再等一个更恰当的时机。
迟早会有太子的出头之日,那么追随太子的这些旧臣,自然会迎来平反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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