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陈大化第一个反对,彭院长,您疯了?我们刚从鬼门关出来,再回去就是找死!
就是啊, 水文专家汪文先也说,罗布泊腹地没人去过,地形复杂,万一迷路或者断水,根本没人能救我们。
会议室里炸开了锅。队员们你一言我一语,几乎所有人都反对这个提议。我们已经完成任务了,没必要冒这个险。 家里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呢!彭院长,您太固执了!
彭加木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表情。最后,他说:我把我的想法用电台报给上级,如果领导不同意,我们就回家。
两天后,上级的回电来了:同意彭加木的提议,继续考察。
队员们虽然不满,但军令如山,只能服从。出发前,大家约定:水和油一旦消耗过半,不管走了多远,都必须原路返回。
这一次,他们没有了之前的幸运。
重返罗布泊的路,比想象中更艰难。新路线上的流沙更多,车辆行进缓慢,常常走不了几公里就会陷车。更可怕的是,他们遭遇了连续的高温天气,地表温度超过 60℃,鸡蛋放在沙子上,十几分钟就能烤熟。
队员们的情绪越来越低落。争吵成了家常便饭,有时为了一口水,有时为了谁来值班,都能吵得面红耳赤。彭加木试图调解,但他的话越来越没人听。有人私下说:他就是想拿我们的命换他的功勋章。
三天后,他们才走了不到总路程的五分之一,但水和油已经消耗了一半多。
汪文先拿着水壶,看着里面仅存的小半瓶水,对彭加木说:彭院长,回去吧。再走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他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陈大化干脆拔下车钥匙,往地上一扔:要走你们走,这破车我不开了!
彭加木看着眼前这些疲惫不堪、眼神里充满恐惧的队员,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但他看着地图上那个标注着 库木库都克 的地方,还是咬了咬牙:再坚持一下。根据资料,库木库都克附近有水井,到了那里,我们就能补充水源。
资料?什么资料能比命重要? 陈大化吼道。
那是前人留下的勘探记录,不会错的。 彭加木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天晚上,狂风再次来袭。队员们蜷缩在车厢里,听着外面鬼哭狼嚎般的风声,谁也睡不着。化学家老马凑到彭加木身边,低声说:老彭,别犟了。我们都知道你想为国家做贡献,但也得量力而行啊。
彭加木叹了口气:我知道大家辛苦。但你们想想,如果我们能找到大型钾盐矿,全国的农民就能用上便宜的钾肥,粮食增产,那是多大的功劳? 他顿了顿,又说:如果真出了问题,我们立刻用电台求援,部队会来救我们的。
队员们沉默了。他们知道彭加木说的是实话,但死亡的恐惧像阴影一样笼罩着每个人。
最终,他们还是按照彭加木的意思,继续前进。
五、最后的字条
6 月 16 日,科考队抵达库木库都克以西 8 公里处。
这里除了黄沙,什么都没有。所谓的 ,连影子都没见着。
水和油彻底见底了。
队员们瘫坐在沙地上,眼神空洞。有人哭了,有人骂骂咧咧,还有人沉默地望着远方,仿佛在等待死亡的降临。
求援吧,彭院长。 汪文先疲惫地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彭加木看着空荡荡的油桶和队员们干裂的嘴唇,终于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 9 点,报务员发出了求援电报:我们现在库木库都克以西 8 公里,水和油都没了,请求支援。
电报发出去后,营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都在等待回电,心里既期待又恐惧。
只有彭加木,独自坐在篝火旁,望着跳动的火苗发呆。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没写完的家书,借着火光,想继续写下去,但手抖得厉害,笔怎么也落不下去。
第二天上午 10 点,电台终于传来了回电。部队让他们报告详细坐标,会立刻派直升机送水和油过来。
队员们欢呼起来,陈大化激动地跳起来: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他转身就想去找彭加木,告诉这个好消息。
但他在营地周围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彭加木的身影。
彭院长呢? 有人问。
大家开始分头寻找。最后,陈大化在彭加木昨晚坐过的地方,发现了一张字条。
字条是用铅笔写的,字迹有些潦草,纸边被风吹得卷了起来:
我往东去找水井。彭 6 月 17 日 10:30
所有人都惊呆了。
往东?那里是罗布泊最荒凉的腹地,连地图上都只有空白。汪文先立刻说:不行!东边不可能有水,我勘探过这一带的水文,地下全是盐碱层,根本打不出水井!
彭加木为什么要独自去找水?为什么不打招呼?为什么不带通讯设备?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副队长陈百路当机立断:快!我们分头去找!沿着东边的脚印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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