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带着哭腔的“你欺负人”,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在陈麦的心尖上。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正要俯身,用行动来回应这份甜腻的控诉。
咚。咚咚。
三声,清晰、规律、且带着不容忽视的穿透力。
敲门声。
房间里旖旎的空气瞬间凝固。
林浅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睁开眼,大脑宕机了足足两秒,随即,一股热血“轰”地冲上头顶。
有人!
她下意识地手脚并用,想从陈麦的怀里挣脱出去,却被他更有力的手臂牢牢禁锢住。
“别动。”陈麦的声音依旧平稳,但那瞬间绷紧的肌肉,暴露了他同样被打断的愕然。
他的视线扫过一片狼藉的房间。
地毯上,散落着两人的衣物,她的裤子,他的T恤,还有……那件被撕扯得有些变形的黑色蕾丝“战衣”。
证据确凿,罪无可赦。
【酒店查房?还是……】
陈麦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敲门声再次响起,依旧是那不疾不徐的三声。
“谁?”陈麦开口,声音沉稳,听不出任何异常。
门外,一个平直到毫无波澜的音调,清晰地传了进来。
“我,开门,说个事。”
是林默。
陈麦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随即而来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
林浅也听出了那个声音,她先是一愣,紧接着,整张脸爆红,比刚才任何时候都要红。她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猛地将自己的脸埋进陈麦的胸膛,像一只鸵鸟,发出无声的悲鸣。
【完了,全完了,社会性死亡MAX!】
【他都听到了什么?他是不是一直在门口?他什么时候来的?】
陈麦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女孩的剧烈颤抖,他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然后对着门口扬声道:“默哥,你先回房间,我们穿下衣服,马上过去找你。”
门外安静了两秒,传来林默的回应。
“嗯。”
然后是平稳离去的脚步声。
危机解除。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此起彼伏的心跳。
陈麦低头,看着怀里那个只露出一头乌黑秀发的小脑袋,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女孩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脸颊红得能滴出血,嘴唇被自己咬得发白,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
“好了,他走了。”陈麦的声音放得很柔。
林浅这才敢睁开一条缝,水汪汪的眼睛里全是控诉。
陈麦没忍住,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开始捞被子里的衣服。
他先找到了自己的长裤和T恤,利落地穿上,然后才开始在凌乱的被褥和地毯上,寻找她的衣物。
他捡起那件白色的吊带睡裙,又看到了旁边那套破碎的黑色“战衣”。他动作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那套黑色的东西团起来,随手塞进了购物纸袋里,然后把白色的睡裙递给林浅。
林浅胡乱地套上睡裙,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看着陈麦面不改色地收拾着地上的“犯罪证据”,仿佛刚才经历了一场激烈枪战后,正在冷静地清理弹壳。
他的冷静,和她的慌乱,形成了极致的反差。
“走吧。”陈麦已经穿戴整齐,恢复了那个沉稳可靠的模样,他向她伸出手。
林浅看着他,磨蹭了半天,才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有力地包裹住她冰凉的手指,给了她一丝莫名的勇气。
两人打开房门,走廊的灯光有些刺眼。
他们像两个犯了错,正要去见老师的小学生,一步步走向走廊尽头,林默的房间。
房门虚掩着,没有关。
陈麦牵着林浅,推开了那扇门。
林默的房间里,他换了一身宽松的酒店浴袍,闲适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正慢悠悠地吹着。
陈麦牵着林浅,像两个等待审判的犯人,低着头,挪了进来。
气氛,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林浅的脸埋得很低,几乎要缩进脖子里,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偷瞄林默脚上那双酒店的白色拖鞋。
陈麦则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紧紧握着林浅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力量。
林默喝了一口茶,没有看他们,目光落在窗外,仿佛在欣赏并不存在的风景。
“年轻人,火气旺,我理解。”他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林浅耳边响起。
林浅的身体猛地一颤,恨不得当场去世。
【他听到了!他绝对听到了!】
“不过,酒店的隔音确实不太行。”林默又补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我刚才还以为隔壁在搞装修,动静闹得跟拆迁一样,叮叮当当的。”
“拆……拆迁?”林浅的脑子彻底宕机,一片空白。
“是啊。”林默放下茶杯,终于转过头,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陈麦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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