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的冰原上,也有这样的火。”年长的因纽特人摸着黑油桶,眼里闪着光,“你们的祖先,曾骑着白狼来过,说要在冰上建港口,让船能从日出的地方一直开到日落的地方。”我突然想起石勇的信,说白令海峡的冰层下有沉船,船板上的汉字和红海港的刻痕一样,都是用赣州窑的瓷刀刻的。或许千年前,早就有中国人的足迹,踏遍了这东西两半球,只是那些故事,都藏在了瓷器的纹路里,黑油的光泽中。
这天傍晚,我站在新建的烽火台上,望着沙漠尽头的落日。周福的船队正往南勘探,船帆上的“汉”字在暮色里泛着金光;郭虎的骑兵在绿洲里练兵,客家刀的寒光和黑油火的蓝焰交相辉映;张诚带着移民们在稻田里忙碌,稻穗上的露珠坠在沙地上,竟长出了嫩芽,那绿色在黄沙漠漠中,像极了希望的模样。
远处的黑油坊突然传来欢呼。陈师傅举着个瓷瓶跑上来,里面的黑油正冒着泡,瓶塞一拔,香气就漫了开来——那是掺了澳洲檀香的缘故。“将军,炼成了!这油能让突火枪连射五十发!”瓶身上,白砚画的墨鹤正展翅,翅膀上的羽毛用青花勾勒,沾着黑油后,竟像活了般要飞走。
我接过瓷瓶时,掌心的温度让黑油微微发烫。突然明白文天祥说的正气,不在碑上,不在书上,而在这黑油燃烧的蓝火里,在移民们种出的稻穗上,在骑兵们刀上的寒光中。地中海的风裹着《正气歌》的调子吹来,我握紧腰间的客家刀,知道这条往南的路,才刚刚开始。
了望塔上的号角突然响起,三长两短——那是发现新航线的信号。周福的吼声、郭虎的马蹄声、移民们的欢笑声瞬间汇成一片,红海海湾的夜空下,无数盏油灯跳动着,像无数颗不肯熄灭的心。我望着天边的启明星,突然想起白砚的话:“路是人走出来的,字是血写出来的。”
此刻,掌心的瓷瓶正泛着微光,墨鹤的翅膀上,仿佛沾着跨越时空的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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