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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一个代号。”
苏晨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回响,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
林晓君和王秀兰母女俩,像是被这句话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又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全新的、足以支撑她们站立的力量。三十年的迷雾,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尽管露出的真相可能是血淋淋的,但那终究是光。
王秀兰靠在沙发上,浑浊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上那盏蒙尘的吊灯,嘴里反复咀嚼着那两个字:“代号……黑水……”
林晓君的反应则更为激烈。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那疼痛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她看着苏晨,目光灼灼,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那我们该怎么办?只有一个代号,要去哪里查?谁会告诉我们‘黑水’是什么?”
这是一个最核心,也最无解的问题。
一个能让总工程师凭空消失,并被掩盖三十年的秘密,绝不可能轻易地被一个名字所破解。
苏晨没有立刻回答。他将那本日记本轻轻合上,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仿佛那不是一本普通的笔记本,而是一份沉甸甸的遗嘱。
他的目光在屋里缓缓扫过。这间屋子,像一个时间的琥珀,将三十年前的悲伤原封不动地封存了起来。墙角的报纸堆,最上面的一份日期是一九八九年十月。窗台上的那盆不开花的君子兰,据说从林永年失踪后,就再也没抽出过一支花箭。
这里的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事实:秘密的根,就扎在这座城市里,扎在三十年前的某一个角落。
“晓君姐,你别急。”苏晨的声音很沉稳,有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我们虽然只有一个代号,但我们并非全无线索。”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开始将脑海中那些散落的碎片,重新拼凑起来。
“首先,我们回头看林工的日记。他第一次提到‘黑水’,是在抱怨‘一洼积水,黑不见底’之后,他说‘绕行避之’。这说明,‘黑水’这个代号,很可能就源于某种具象化的、与黑色污水相关的工程现象。”
“其次,也是最关键的一句,‘他们说,黑水之下,才是真正的根基’。”苏晨的语速放得很慢,像是在引导母女二人跟随他的思路,“这句话,可以有两种解读。 metaphorical上,是指这个秘密组织或者项目,是某些人权力的根基。但如果,我们从一个工程师的角度去理解呢?一个工程师口中的‘根基’,最直接的指向是什么?”
林晓君愣住了,她顺着苏晨的逻辑,下意识地回答:“是……是地基?是地下结构?”
“没错。”苏晨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地下结构。一个与黑色污水有关的、位于地下的工程。这和我们之前推断的‘环境污染’或‘致命缺陷’的特性,完全吻合。”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个信息有足够的时间被消化。
“现在,我们再把另一条线索加进来。”苏晨的目光变得深邃,“我父亲当年留下的那份批文,‘防汛-07’项目。以及我找到的,那个被水泥封死的地下室。那个地下室,就在‘防汛-07’通道的尽头。”
林晓君的呼吸急促起来,她似乎抓到了什么。
苏晨继续说道:“一个公开的、合法的防汛工程。一个隐藏的、代号‘黑水’的地下工程。它们在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时间段出现。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用来应付检查,一个用来实现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
“你的意思是……”林晓君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变形,“那个‘黑水’工程,就是借着我爸他们负责的防汛工程的名义,偷偷在地下修建的?”
“这不只是可能,而是极有可能。”苏晨给出了结论,“‘防汛-07’是外壳,是掩护。而‘黑水’,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林工作为‘防汛-07’的总工程师,他必然会接触到施工的每一个环节。以他的专业能力和严谨性格,他不可能发现不了眼皮子底下这个多出来的、有巨大问题的‘地下室’。所以,他开始失眠,开始烦躁,开始在日记里留下隐喻。他想阻止,或者至少是记录下这一切。”
“然后,他就失踪了。”
苏晨的话音落下,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真相的轮廓,在这一刻,被前所未有地清晰勾勒了出来。它残酷、冰冷,却带着一种解开谜题后的通透感。
王秀兰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声地流着泪。三十年来,她无数次在噩梦中看到丈夫被黑暗的潮水吞没,她一直以为那是自己的胡思乱想。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那或许是丈夫在用另一种方式,向她传递着最后的求救信号。
“图纸……”许久,林晓君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工程项目,一定有图纸。只要找到图纸,就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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