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图纸。”苏晨点了点头,“这是我们下一步的关键。幕后黑手当年收走了林工所有的私人笔记和资料,但他们不可能将市档案局里所有相关的工程图纸都销毁干净。那工程量太大了,也太容易留下痕迹。”
“我去要!”林晓君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我是林永年的女儿,我有权查阅他当年的项目资料!”
“不,你不能去。”苏晨立刻制止了她。
他看着林晓君,很认真地说道:“晓君姐,你一去,就等于告诉所有人,三十年后,林永年的家人又开始查这件事了。当年能让他们下决心让一个总工程师消失的秘密,你觉得,他们会允许在三十年后被翻出来吗?你和你母亲,都会有危险。”
林晓君的身体晃了一下,刚刚燃起的热血,被这盆冷水浇得一滞。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讲道理的部门,而是一个能吃人的、潜藏了三十年的怪物。
“那我……我们……该怎么办?”她茫然地看着苏晨。
苏晨站起身,在客厅里踱了两步。
“这件事,必须由我来做。”他说道,“我现在的身份,是市府办的工作人员,正在协助处理违建项目的后续事宜。我有正当的理由,去查阅历史建筑档案。而且,我不是林工的家属,我的行为不会直接和‘黑水’案关联起来,不容易引起他们的警觉。”
他看向窗外,虽然被窗帘挡着,但他仿佛能看到市府大楼的方向。
“我要查的,是一九八九年前后,江州市所有立项的地下工程图纸,特别是与城防、排污、人防相关的项目。我要把它们和‘防汛-07’的图纸进行交叉比对。如果‘黑水’工程真的存在,那么在某个区域,一定会多出来一个官方记录里没有的、不合常理的地下结构。”
这个计划听起来天衣无缝,但林晓君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深知其中的难度。
“可是……那些都是技术部门的保密档案,尤其是一些人防工程的图纸,三十年前的旧档案,他们会让你一个市府办的人随便查吗?恐怕你连门都进不去。”
“是很难。”苏晨坦然承认,“他们会有一万个理由来搪塞我。比如‘年代久远,查找困难’、‘涉及保密,需要特殊批示’、‘档案已经封存,没有上级手令不得调阅’等等。”
他的话,让林晓君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苏晨却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不过,他们有他们的‘规矩’,我也有我的‘办法’。”
他的系统视野里,已经能隐约感知到,从城市档案馆的方向,正散发出一股股粘稠而滞涩的灰色气运。那气运盘根错节,如同蛛网,上面清晰地标注着几个大字——【推诿咒缚】。
这是官僚体系里最常见,也最有效的防御性咒术。它不会直接攻击你,但能让你所有的努力都消弭于无形,让你在无尽的“走流程”和“等通知”中,耗尽所有的精力与耐心。
想用常规手段攻破这道防线,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苏晨,从来就没打算用常规手段。
“晓君姐,阿姨。”苏晨重新坐下,目光郑重地看着母女二人,“从今天起,你们就当我不存在,也从没来过。不要向任何人提起‘黑水’,不要有任何异常的举动。你们等了三十年,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真相,连同那份迟到的公道,一起带回来。”
林晓君看着他,嘴唇翕动了几下,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句:“你……要小心。”
“我会的。”
苏晨站起身,准备告辞。他将那本日记本重新拿在手里:“这本日记,我先借用。它可能还有我没发现的线索。”
林晓君点了点头,送他到门口。
当苏晨再次跨过那道门槛,重新站到巷子的阳光下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那扇暗红色的木门缓缓关上,只在最后留下一道缝。他看到,林晓君正站在门后,她的身后,母亲王秀兰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母女俩的身影在门后的昏暗中重叠。
她们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那眼神,不再是最初的麻木与绝望,也不是中间的怀疑与警惕。
那是一种,将三十年的重量,全部托付出来的眼神。
苏晨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去。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手中的日记本,仿佛有千斤重。
他知道,从他接过这本日记开始,他背负的,就不再只是自己父亲的冤案。
还有另一个家庭,三十年的血泪与期盼。
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飞速盘算。直接去技术部门硬闯,是下下策。想撬开那张布满了【推诿咒缚】的网,必须找到一把更锋利的剪刀。而这把剪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王振华。
这位刚刚对他“产生信任”,并把违建项目后续处理工作交给他这位“青年骨干”的王副秘书长,不就是最好用的工具人吗?
苏晨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是时候,去向领导“汇报”一下工作“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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