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杀死了我们的回忆
我杀了他,将尸体埋在后院樱花树下。
第二年春天,树上开出了诡异的三色花。
警方搜查时,树下的尸体不翼而飞。
而我的丈夫正站在我身后,笑着说:“亲爱的,你在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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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捅进去的时候,没什么声音,只有一种沉闷的、类似湿布撕裂的响动。他眼睛瞪得极大,里面映着餐厅那盏廉价水晶吊灯的光,碎碎的,然后迅速黯淡下去。他喉咙里嗬嗬作响,想说什么,大概是我的名字,或者一句诅咒,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是喷出一小口带血的气沫,溅在我手背上,温温的。
我看着他沉重的身躯滑倒在地,一动不动了。厨房的窗户没关严,夜风溜进来,吹得窗帘一下下晃动,外面是沉沉的、没有星光的黑夜。
得处理掉。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清晰得可怕。不能留在屋里。
后院的土很软,刚下过雨,带着一股腥甜的腐殖质气味。我拖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他很重,比活着的时候感觉要重得多,两只脚踝被我攥在手里,像拖着一袋浸了水的沙土。樱花树在院子角落,黑黢黢的枝干伸向夜空,像个沉默的旁观者。我就在它投下的那片阴影里,一下,一下,用铁锹挖开潮湿的泥土。
挖坑是件累人的事,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流进眼睛里,涩得发痛。铁锹碰到石头,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在静夜里传得很远,让我心惊肉跳。我停下来,侧耳倾听,只有风声,还有远处高速公路上车辆驶过的、持续不断的低鸣。还好,邻居们都睡熟了。
坑不算深,但足够埋下他。我把他推下去,泥土落在他昂贵的西装上,很快覆盖了那张曾经英俊、此刻却因惊愕和死亡而扭曲的脸。我把他填进去,仔细踩实,最后把带血的铁锹也一并扔了进去,用剩下的土盖平。做完这一切,天边已经透出一点模糊的灰白。我回到屋里,把手背上的那点血沫,还有脸上所有的痕迹,都仔仔细细地冲洗干净。
之后的日子,是一种奇怪的平静。警察来过一次,例行公事。我说他出差了,联系不上?可能去了国外散心吧,我们之前是吵过架。我表现得足够担忧,又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被抛弃的怨愤。他们没看出破绽。邻居王太太倒是多问了几句,隔着栅栏,眼睛在我脸上瞟来瞟去。我说他工作调去南方了,短期内不回来。她“哦”了一声,眼神里明显是不信,但也没再多嘴。
我一个人吃饭,睡觉,看电视。后院,我再也没去过。偶尔目光扫过那扇通往院子的玻璃门,心会猛地一缩,随即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棵普通的樱花树。我这样告诉自己。
冬天过去了。泥土解冻,空气变得湿润起来。
然后,是那个清晨。我拉开窗帘,目光习惯性地避免投向角落,却被一点异色抓住。那棵樱花树,光秃秃的枝桠上,竟然冒出了无数细小的花苞。这没什么,春天到了。可那些花苞的颜色……
我推开门,慢慢走过去。
离得越近,看得越清。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那些花,不是寻常的粉白或淡红。它们一朵朵,一簇簇,竟然是三种颜色诡异地糅合在一起——惨白,暗红,还有一丝丝不祥的、近乎于黑的墨蓝。白色像他死前的脸,红色像他喉间涌出的血,而那墨蓝,像他最后凝固的瞳孔。花瓣边缘微微卷曲,形态说不出的别扭,像是挣扎着从什么地方挤出来的。风一吹,整棵树轻轻摇曳,没有香味,只有一种极其微弱的、铁锈般的气息钻进鼻腔。
这不对劲。这绝对不对劲。
我僵在原地,手脚冰凉。接下来的几天,那些花越开越盛,三色纠缠,在春日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它们吸引了不少目光,有邻居啧啧称奇,说是变异品种,要拍照。有小孩想爬过栅栏来摘,被大人厉声喝止。甚至有人隔着院子喊我,问我这是什么稀有品种,在哪里买的。
我只是摇头,脸色大概很难看,匆匆躲回屋里。恐惧像藤蔓,一夜之间爬满了心脏,越收越紧。
不能再等了。必须把它弄走。
又是一个夜晚,和那天晚上一样黑。我拿着新买的铁锹和一把斧头,再次来到樱花树下。三色花在夜色里呈现出一种暗沉的光泽,像是无数只窥伺的眼睛。我举起斧头,朝着树干狠狠砍下去。
“咚!”
声音不对。不是砍入木头的钝响,而是……更像敲在什么空洞的、有回音的东西上。手臂被震得发麻。我停下,凑近去看斧头砍出的缺口。没有新鲜的木茬,那缺口边缘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白色,而且异常坚硬。我用手摸了摸,触感冰凉,带着点韧性。
这根本不是木头。
我心里发毛,换了个位置,又砍了一下。结果一样。我丢开斧头,发疯似的用铁锹去挖树根周围的土。我倒要看看,底下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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