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赫很忙,忙着追查太子遇刺一事,不过只要他还在京城附近,不论多晚都会回府休息。
蔚隅白天见不到他,要么和江宿相约游湖避暑,要么去勾栏瓦肆听书听曲,晚上就在房内点着蜡烛,翻着闲书等他。
不过大多数时候他都没能等到竺赫,趴在桌上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人却躺在床上,枕边还放着东西。
有时候是一枝花,有时候是一块鹅卵石,有时候是一个泥人,有时候是一根簪子,有时候是一个拨浪鼓,有时候是一本话本……总之竺赫见到什么,就给他带什么,恨不得把所有新奇的东西都捧到蔚隅面前。
蔚隅像往常一样,坐在檐下,燃着红泥小炉煮茶温酒,腿上搭着一条薄毯,单手撑着太阳穴打盹。
晚归的竺赫刚踏进院子,就看到美人沐浴着月光,双目微阖,靠在椅子上打盹的样子,慵懒中带着一丝娇憨,一时看呆了。
“公子……信……”
“嘘。”
管家悄无声息出现,将信交到竺赫手上,又悄无声息离开,仿佛从未来过。
竺赫读完信,用内力粉碎,站在院子外仔细地拍掉身上的灰尘,才蹑手蹑脚走到蔚隅身边。
刚弯下腰,灼热的呼吸便惊扰了梦中人。
“嗯……回来了?可用过晚膳了……”
蔚隅揉着眼睛,张开双手搂住竺赫的脖子,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当心伤口。”竺赫一手扶着蔚隅的腰,一手揽着他的大腿,亲了亲他的脸颊,戏谑道:“竺夫人大晚上不在房中休息,在院中等哪个小情郎呢?”
“当然是等你啊~”蔚隅对竺赫抛了个媚眼,轻轻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娇滴滴地开口:“死鬼这么久不来见人家,人家就只能在院子里等咯……”
竺赫将他放在榻上,让下人端来热水,先给他洗了脸,又把他的脚按在热水中泡着,才起身去沐浴。
“这些日子我回来的晚,你不要等我,早些休息。”竺赫一边擦头发一边道。
天气炎热,竺赫只穿了一条亵裤,披着中衣,赤着脚,块垒分明的肌肉随着动作呼吸起伏。
“过来。”
蔚隅招招手,竺赫听话地走到床边,任由自家夫人上下其手,耳朵红的能滴血,却一言不发。
“这肌肉真好看,怎么练的?”
蔚隅眼里既有对美色的欣赏,又有对竺赫的羡慕,当然,更多的是嫉妒。
可恶,这家伙分明比他还小,为什么比他高就算了,身材还这么好?
“骑马,射箭,练剑,舞枪,修炼内功……”竺赫猛地抓住乱动的手,脸红的能滴血,声音也颤颤的,黑眸带着乞求:“那里……不可以碰……”
“你的命是我的,人也是我的,为什么不能碰?”
“就是……不能碰……”
竺赫红着脸,他知道蔚隅喜欢逗他,偏偏他还做不到泰然处之,只能弱弱反抗。
“不逗你了,我困了。”
蔚隅管撩不管灭,意犹未尽地收回手,裹着被子缩进床榻里,留给竺赫一个冷酷的背影。
可怜刚沐浴过的竺赫,转身又进了浴桶,忙活半晌才消停。
“公子。”幽一站在屏风外,“他们有动作了。”
“继续盯着,我这就过去。”
竺赫站起身,快速套好衣服,和幽一一前一后离开。
蔚隅睁开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
“啾……啾啾……”
蔚隅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缩头缩脑鬼鬼祟祟的江宿。
“阿赫走了吧?”江宿探出脑袋张望了一会儿,招呼道:“走走走,隅隅,花魁游街快开始了,咱们去恰好能赶上。”
“不去。”
蔚隅猛地关上窗子,江宿被吓了一跳,摸着鼻尖纳闷,嘀咕着:“不是都说好了去的吗?怎么又不去了。”
蔚隅躺回床上,今晚调戏了竺赫,圆满,心情好,睡觉。
从他懂情爱起他就知道,他对女子不感兴趣,他对她们的美,只有纯粹的欣赏,没有任何杂念。
蔚隅睡到自然醒,管家让人给他准备了食物,站在一边提醒他,“公子,中元节快到了。”
胤朝惯例,五年为一大祭,百官需在中元那日随胤帝一起祭祀先祖,告慰英灵。
今年恰好逢五,胤帝犯了个懒,宣布秋祭大典结束后,便摆驾行宫开始秋猎,一直持续到中秋宴结束。
朝政也一并移到行宫处理,三皇子四皇子随行,太子留京主持京中事务,筹备中秋宫宴,宴请诸位大臣的女眷。
太子作为储君却不参加秋祭大典的消息不胫而走,朝臣议论纷纷,柳家更是焦虑不安。
开年以来,太子频频犯错,胤帝虽然不说,心底肯定有微词,竺赫的池州之行将他推上风口浪尖,偏偏他又突然性情大变,得罪了不少朝臣。
胤帝今日不让他参加祭典或许只是在敲打他,那祭典之后呢?太子在朝中该如何立足?
太子性情大变,三皇子的性子却出奇的温和,再加上见多识广,在很多问题上都能给出完美的解决方案,又谦虚自省,没有遮掩太子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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