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啊!这种疼痛并非来自皮肉被割开,而是仿佛有人拿着锉刀,在他的魂魄上一点点地来回锉动。每锉一下,都让他的灵明冒出一缕黑烟,仿佛灵魂正在被慢慢磨灭。
杜白师艰难地“睁”开双眼——如果这残魂还有眼睛的话——映入眼帘的,是四周黏稠的暗紫色,犹如一潭陈年的血墨,将他紧紧地包裹在正中央。
再看远处,那原本澄澈如玉的墨水瓶壁,此刻却爬满了蛛网般的黑纹。这些黑纹如同细长的蜈蚣一般,一节节地蠕动着,缓缓地钻进他那已经虚无的“躯体”里。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血肉,然而那蚀骨的凉意却比刀剜还要尖利,直透骨髓。他想要抬手,却突然发现自己只剩下一团雾白色的影子,而在这雾影之中,嵌着一点微弱的光芒,那便是他所剩无几的“本我”。
魔气如饿狼一般,嗅到了那丝微弱的光芒,便如潮水般汹涌而上。它们疯狂地啃咬着那道光芒,仿佛要将其撕碎、吞噬。同时,它们还在杜白师的耳边低语,那是一些污秽不堪的私语,如毒刺一般直插他的意识深处。
“凌舒?她早就改嫁了。”
“正楷宗?早就把你除名了。”
“还回去?你能回哪里去?连幽冥都没有你的位置。”
这些话语如同生锈的铁钉,无情地钉入杜白师的灵魂深处,让他的内心剧烈颤抖。然而,在这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中,杜白师却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念头——不,我要回去。
他紧紧地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想象着自己握住了一支笔。他感受着手指与笔杆的接触,想象着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他仿佛看到了凌舒在灯下的身影,那被拉长的影子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
就在这时,那道微弱的光芒突然抖动了一下,就像是被杜白师的想象所触动。紧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道光芒竟然猛地一亮,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暗。这道光芒如此强烈,以至于将杜白师贴身的黑纹都灼烧出了一股焦臭。
魔气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吓得尖啸着退缩,但它们并没有就此罢休。很快,它们在更远的地方重新聚集起来,形成了一张张咧开的嘴,露出狰狞的獠牙,继续对着杜白师咆哮。
就在此时,那原本平静的瓶身突然猛地一晃,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撼动。与此同时,外界的景象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残阳如血,染红了整个天空,而战场上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却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开始缓缓移动。
那些尸体的肉块、碎皮和断骨,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揉捏着一般,纷纷脱离原本的位置,一条条地飞向悬在半空中的墨水瓶。瓶体在这股强大力量的作用下,瞬间绽放出耀眼的白光,将那些原本就已经惨不忍睹的烂肉映照得紫得发亮。
肉须如触手般缠绕上来,一层又一层地将墨水瓶紧紧包裹住。这些肉须不断地挤压、蠕动、缝合,仿佛在进行一场诡异而恐怖的手术。而随着这一过程的进行,瓶壁外竟然传来了“噗通、噗通”的声音,就像是心跳一般,而且这声音还在逐渐与杜白师魂内的颤动同步起来。
突然间,黑暗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杜白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所吞噬,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坠落。他仿佛跌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无尽的黑暗将他彻底淹没。
杜白师的双脚还未触及地面,一股浓烈的腥风便如狂风般扑面袭来。他定睛一看,只见一个面目狰狞的魔族正挥舞着一把由碎骨拼凑而成的长剑,直直地朝他劈来。那剑身的骨缝中,还不断地流淌着黑色的油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杜白师几乎是出于本能地迅速抬起手来。刹那间,一股浓雾从他的手掌中喷涌而出,在雾影之中,一支残破的毛笔若隐若现。这支毛笔的笔杆已经断裂,毫锋也只剩下了三缕,但却蕴含着杜白师最为熟悉的正楷笔意。
杜白师手中的毛笔如同灵动的蛟龙一般,笔走龙蛇,在空中急速挥舞。他以“永”字八法为基础,每一笔都犹如银白的风刃,带着凌厉的气势,与魔族的骨剑轰然相撞。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骨剑被硬生生地架住,无法再前进分毫。
紧接着,杜白师手腕一抖,毛笔顺势上挑,如闪电般划过魔族的身体。只一瞬间,魔族的半边肩膀就像是被利斧劈开一般,瞬间被削飞出去。黑色的血液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落在四周,然而这些血液却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化作了一缕缕白色的烟雾,缓缓消散。
“下一个。”杜白师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一般。这声音在幽深的深渊中回荡着,久久不散,既像是他对自己说的,又像是他在向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宣战。
只听一声巨响,如同惊雷炸裂一般,那巨大的锤子猛然砸落下来,与地面撞击后溅起无数火星,仿佛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一般绚烂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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