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人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他的身上又同时炸开了第五道和第六道墨痕,黑色的血液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溅落在雾气之中。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墨血在接触到雾气的瞬间,竟然迅速凝结成了黑色的冰钉。这些冰钉如同雨点一般,密密麻麻地钉在了墨人的影子上,将他的影子死死地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剑光骤停,雾声俱寂。
墨人僵立,裂纹从腰眼蔓延至胸口,每一次呼吸,都有碎墨簌簌掉落。他听见冰层里自己心跳的回声——像被关在铜钟里的鼓点,越来越沉,越来越慢。
雾未散,杀机亦未散。
两道剑锋同时抬起,一左一右,对准他颈侧最后一寸完好墨色。
冰雾深处,墨人耳廓微动,捕捉到左侧一息轻响——那是衣角擦过冰粒的“嚓”,短促、真实。他眼底寒光暴涨,剑随身转,一式“孤峰破岳”直刺声源,剑锋过处,霜雾被撕成两半,果然露出姜明镜侧影:背脊微弓,照影剑反握,似欲偷袭。
墨人再不保留,剑尖去势如虹,精准洞穿那道身影——
“噗!”
突然间,他感觉到手中的武器似乎没有刺中预期的目标,那种触感异常奇怪。原本应该是刺入血肉的感觉,但现在却像是碰到了一团被强大剑气震散的冰雾。
随着这一刺的落空,那道残影瞬间碎裂开来,就像镜子被打碎一样。而在这碎裂的残影之后,真正的姜明镜显现了出来。
只见姜明镜早已蹲下身子,微微向前挪动了半步。他手中的照影断刃如同闪电一般,自下而上猛地一挥,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和力量反撩向墨人的左肋。
此时的墨人正处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尴尬境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他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防御动作。尽管他拼命想要躲闪,但也只能勉强错开半寸而已。
然而,这半寸的差距并没有让他完全避开姜明镜的攻击。照影断刃的锋利刃口依然狠狠地撕开了墨人的左肋,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骨头。
墨血溅出,未及落地,右侧雾影再动。少年姜明镜自雾中滑步而出,剑锋平直,一式最朴素的“直刺”递向墨人后心。墨人强扭身形,剑脊回格,震开少年剑锋,却牵得肋下裂口更大,碎墨簌簌而落。
他踉跄站稳,雾中双影再次交错——
左侧断刃斜挑,右侧长剑平刺;一侧耳门,一侧腰眼。墨人挥剑成圆,试图同时封住两道攻势,却听“叮”一声脆响——圆光被断刃从死角撬开一线,少年长剑趁隙而入,“嗤”地没入他腰后寸许。
墨人瞳孔骤缩,意识到自己中计:冰雾自始至终都在误导,他以为找到的“真身”,不过是姜明镜故意卖出的破绽,真正的杀招,藏在被震散的雾影之后。
两道剑锋同时发力,一挑一压,交叉成剪。
“咔——”
墨人腰间第八道墨痕终于崩裂,裂纹瞬间爬满全身。他低头,看见自己胸口碎成无数墨屑,像被风吹散的砚台。最后一眼,他望见雾中两双眼睛——一双带笑,一双冷静,同时收剑。
墨人腰间第八道裂痕炸开,碎墨四溅。冰雾中两道剑锋同时回撤,像约定好似的,任那些墨屑落向雪地。
碎墨未及触地,忽地倒卷—— 一粒粒黑冰浮空,旋成细流,顺着剑锋划出的气痕,直奔照影断刃。姜明镜手腕一沉,剑身发出低低嗡鸣,似饥饿,又似召唤。墨流撞缺口,“嗤”地渗入,断刃裂口自行愈合,颜色却深了一分,像新淬火。
另一侧,少年姜明镜收剑归鞘,碎墨同样寻隙而入,沿剑脊游走,原本朴素的铁色顿时晕出一层幽光,随即隐没。少年没说话,只抬指在剑身轻轻一弹,留下一声短促清响,仿佛确认墨已安家。
冰雾仍在,两柄剑却同时安静。 墨人荡然无存,只剩满地细碎冰碴,黑意尽褪。
空白一震,像被重锤敲打的铜镜,发出“嗡——”的一声长鸣。
沈怀秋与姜明镜同时睁眼,肉身仍跪在废墟铜地,膝盖压着碎冰,血沿袖口滴落。竹笔与照影横陈膝前,剑身与笔杆上各多了一道墨色暗纹,蜿蜒如蚓,尚未干透。
空白悬于头顶,旋速放缓,幽光收拢,像合上一条细缝。方才所有冰雾、剑鸣、墨痕,皆被锁进那道暗纹,再不外泄。
两人对视,眼底残留的雪光与墨影迅速褪去,只余疲惫与清明——意识归位,皮囊未动。铜人托举的一寸空隙里,幽光闪了闪,归于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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