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压稳了心神听我唠!
话说光绪年间天津卫,娘娘宫边上住着个裱糊匠,姓崔名三手。
此人三十五六岁,手艺是祖传的绝活,裱字画能裱出魂儿来!
可崔三手有个毛病——爱画成痴,见了古画旧卷比见了亲爹还亲。
那日晌午,个缩肩塌背的干瘦老头,抱着卷画轴钻进他铺子。
“崔师傅,给掌掌眼。”老头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展开画轴一瞧,崔三手眼都直了——是幅《海棠春睡图》!
画里海棠树下倚着个妙人儿,云鬓半偏,罗衫轻褪,眼角一颗泪痣活灵活现。
最奇的是那花瓣,隔着百年绢纸竟透出股甜丝丝的香气。
“这画……哪来的?”崔三手心怦怦跳。
老头嘿嘿一笑,露出三颗金牙:“前清贝勒府流出来的,您要肯收,十两银子。”
崔三手摸着画绢指尖发颤——这品相少说值三百两!
他压住狂喜,装作勉强模样:“绢都脆了,我冒风险修补,最多八两。”
成交后送走老头,他急不可耐闭店上板。
灯下细看,那美人眼波竟随烛光流转,仿佛要活过来瞧他!
崔三手浑忘了祖训:来历不明的古画,夜里不能独赏。
他越看越痴,竟对着画中人道:“若是真人,崔某舍命也愿娶。”
旋即,画上美人唇角似乎翘了翘。
窗外猛地刮进一股邪风,吹得油灯忽明忽灭!
崔三手忙护住画,再抬头时,浑身汗毛倒竖——画中美人原本微阖的眼,此刻竟彻底睁开了,直勾勾盯着他笑!
他“嗷”一声跌坐在地,画轴“啪嗒”滚到墙角。
待战战兢兢爬起再看,画还是原样,仿佛刚才只是眼花。
“撞邪了……”崔三手抹把冷汗,却舍不得毁画。
他寻思许是近来劳累,把画锁进樟木箱,咕咚灌了半壶烧酒压惊。
谁知当夜就做了怪梦。
梦里满院海棠落如红雨,那画中女子袅袅走来,唤他“崔郎”。
醒来裤裆精湿一片,枕上赫然几片海棠花瓣!
崔三手吓得掀被而起,却见窗台真有新鲜花瓣,露水都未干。
从那天起,他像被勾了魂。
白日里裱画,总觉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夜里一闭眼,就闻见海棠香。
更邪门的是,他手艺忽然精进到骇人地步。
破成蛛网的古画,经他手一裱,画面竟比原画还鲜活三分!
沽上藏画人家闻风而来,铺子门槛都快踏平。
崔三手银子赚得盆满钵满,人却一日瘦过一日,眼窝深陷像痨病鬼。
邻居劝他请大夫瞧瞧,他摆手说不得事。
只有自己知道——每裱完一幅画,就觉得有东西从指尖吸走精气。
那幅《海棠春睡图》再没打开过,可夜夜入梦来。
女子在梦里不再羞涩,反而贴着他耳根说:“崔郎,帮我离开画绢……”
崔三手开始怕睡觉,熬得两眼血红。
那日午后打盹,恍惚见女子从画里探出半截身子,泪汪汪道:“明日午时,用无根水沐画,妾身便能伴君长久。”
他惊醒后鬼使神差,竟真备好雨水和沐盆。
可巧当铺刘掌柜来串门,瞧见他失魂模样,多嘴问:“崔爷最近得了什么宝?”
崔三手支吾不过,只得开箱取画。
刘掌柜只看一眼,脸色“唰”地白了:“这、这画我见过!”
原来二十年前,津门出过一桩灭门惨案。
盐商周家少爷痴迷收藏,得了幅邪画,画中美人夜夜出来与他私会。
不出三月,周少爷形销骨立死在书房,死时怀里紧抱此画。
官府查案,画却不翼而飞,周家七日后莫名起火,全家十三口无一逃生!
“画上美人眼角有泪痣,对不对?”刘掌柜声音发颤。
崔三手低头看画,那泪痣红得滴血,吓得他差点扔了画轴。
刘掌柜跺脚:“快去找玉清观李老道!”
崔三手这才惊醒,裹了画直奔城外。
李老道展开画只看三息,“啪”地合拢,手指掐诀连退三步。
“画皮妖!”他胡子直抖,“此妖生前是丹青圣手,因情自缢海棠树下,怨魂附在最后一幅画上,专吸男人阳气修炼人形!”
崔三手瘫倒在地,哭求救命。
老道叹气道:“此妖已吸你三七二十一日精气,今夜子时必破画而出,到时可就不止吸精气了——”
“道、道长明示!”
“唯有一法。”老道取出一枚生锈铜钉,“子时她现形刹那,将此钉钉入她眉心,再焚画于正午街心。”
崔三手捏着铜钉回家,脚底像踩棉花。
铺子门缝里竟飘出海棠香——画轴明明在他怀里!
推门一看,魂飞魄散。
墙角樟木箱大开,箱盖内侧密密麻麻贴满小画,全是那美人各种神态,每张都在冲他笑!
“崔郎回来了?”娇滴滴声音从背后传来。
崔三手猛回头,只见裱画案边坐着个绿衫女子,正拈针线绣帕子,侧脸与画中人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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