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内一片静默,众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冯泰问道:“道长,我等是直接杀进去,还是先潜入查探?”
玄阳子不假思索道:“两者一同进行。”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露出困惑之色。
玄阳子环视众人,解释道:“你们方才可曾留意,那瀑布后另有一处洞穴?贫道能清晰感知到洞中散出的邪气,其浓郁程度,为整个洞窟之最。寻常人身处此等邪地,早已被邪气侵蚀而亡。那些人——绝非寻常百姓,皆是玄门修士。”
众人闻言无不色变。
玄阳子继续道:“傍晚时分,冯灵使与乔都尉带人埋伏于木屋附近,伺机而动。贫道则携玄素与海县尉,潜入那处洞穴查探。”说着,他将一枚铜铃递给冯泰,“若此铃震动,便即刻出击,格杀所有敌人。若一炷香后,我三人仍未出洞,则不必再等,立即撤离此地,速回上津,将此处情形详报朝廷。”
裴玄素听师父语气凝重,心中不由一沉——看来师父将此行视为九死一生。望着师父笃定的眼神,他心绪翻涌,最终只是沉默。
众人亦是相顾无言。冯泰率先应道:“好,便依道长所言。”随即转向众人:“大伙先歇息,一个时辰后轮换。”
大伙各自寻地坐下,却彼此沉默不语。洞窟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洞外的山谷也沉寂得异常,唯有风的呜咽隐隐传来,反衬得周遭愈加深寂。
冯泰率先打破沉默,看向玄阳子问道:“道长,我等是直接杀进洞窟,还是暗中潜入?”
“两者一同进行。”玄阳子不假思索地回应。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面面相觑——既要潜入又要强攻,这看似矛盾的安排,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绪。
玄阳子看着众人疑惑的神色,缓缓解释:“方才你们有没有留意,那瀑布后面藏着一个隐蔽的洞穴?我能清晰感知到洞穴内传来的浓烈邪气,是整个洞窟区域邪气最重的地方。寻常人若长期待在这般邪煞之地,早已被邪气侵蚀脏腑而亡,可那些人却安然无恙,可见他们绝非普通人,多半是玄门修士。”
这话一出,众人无不震惊,脸上的轻松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裴玄素心中暗忖,此前自己确未留意到瀑布后面另有洞窟,只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几座木屋和几十号人身上。眼下看众人神情,似乎……唯有师父一人察觉了那洞窟的存在。
只听玄阳子继续道:“傍晚时,冯灵使与乔都尉带着诸位,先去洞窟外那几座木屋附近埋伏,待时机成熟便伺机而动;我则带着玄素与海县尉,从瀑布后的洞穴潜入,探查洞窟深处的情况。”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三个青铜铃铛,递给冯泰、陈良栋和乔都尉,“这铃铛与我灵力相连,若你们感知到铃铛震动,便立刻出击,斩杀所有敌人;若一个时辰后,我三人还未从洞窟出来,你们什么也别管,立刻撤离此地,回上津城向朝廷禀报这里的情况,切不可恋战。”
三人接过铃铛。冯泰定睛细看,这铃铛约鸡蛋大小,内中并无响珠,原来是一枚“魂铃”。
裴玄素听着师父的话,心中骤然一震——师父的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九死一生”的决绝,显然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看着玄阳子笃定的眼神,心中思绪翻涌,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最终只化作沉默。
众人也你看我、我看你,神色复杂。片刻后,冯泰沉声道:“好,便依道长所言。”
洞窟内又陷入沉寂。过了一会儿,裴玄素率先开口,轻声说起以前在邠州童年时,与同窗在书院后山掏鸟窝、误闯老农菜园的趣事。
有他开头,其余士兵也渐渐放松下来,小声说起自己家乡的琐事、军营里的笑话,洞窟内凝重的氛围,终于缓缓舒缓了几分。
在一阵低低的笑谈过后,洞中渐渐静了下来。众人各自沉默,眼中闪过不同的思绪——有的靠在石壁下,仰头望着洞顶出神;有的望着洞外,看风吹动枯枝摇摇晃晃;也有的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仿佛在想着什么。
时间如同流水,转眼太阳西斜,夕阳被厚重的云层遮挡,看不见落日余晖。山谷里黑得快,暮色从山脊漫下来,像墨汁渗进清水。
玄阳子看了看天色,见时机将近,转身回到洞窟中,从布袋里取出一块粗布,撕作三份,对冯泰道:“冯灵使,烦请用一下你佛门的净尘水。”
冯泰会意,自包袱中取出一只青瓷小瓶递上:“道长请用。”
玄阳子接过,拔开瓶塞,将瓶中清水均匀洒在三块粗布上。随后将瓷瓶交还冯泰,将其中两块布递给裴玄素与海县尉,叮嘱道:“入洞后,以此布掩住口鼻,可阻邪气侵体,护住五脏。”
说罢,他又从布袋中取出一只棕褐色小瓶,拔去塞子,倒出些黄豆大小的药丸,对众人道:“此乃净心丹,服下可保六个时辰不受邪气侵扰。”
众人闻言,各自上前取了一粒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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