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襄系着黑布,没看见他取下眼罩后眼底翻涌的情绪——这三天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闻到她发间淡淡的兰花香,感受到她内息里的温柔气息。这份压抑了三年的情愫,在这一刻再也绷不住了。
郭襄正低头系着衣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双有力的臂膀就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郭姑娘……”张君宝的声音带着颤抖,呼吸灼热地喷在她的颈间,“我喜欢你,从三年前你跟着我逃出襄阳那天起,我就喜欢你了。”
“你、你放开我!”郭襄大惊失色,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张君宝的力气极大,她根本挣脱不开。“我们说好只练功的!你怎么能……”
“我忍不住了。”张君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疯狂,也带着几分委屈,“三年了,我看着你,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现在……我不想再装了。”
他的手不安分地抚上她的腰,郭襄只觉得一阵恶心和恐惧,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张君宝,你混蛋!”她用尽全身力气去推他,可他像铁铸的一般纹丝不动。混乱中,她的黑布掉了下来,看见的却是张君宝泛红的眼睛和失控的表情。
那一夜,竹屋里的兰花被风吹得七倒八歪,油灯的火苗摇曳不定,映着郭襄绝望的泪水。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郭襄衣衫不整就收拾自己和简单的行囊,离开了竹屋。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再看张君宝一眼——那个曾经在她最落魄时给她温暖的人,如今却成了伤她最深的人。爱有多深,恨就有多切,她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剜去了一块,空落落的,疼得喘不过气。
她漫无目的地往武当深处走,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看见一棵巨大的古松,树干上有一个足以容人的树洞。树洞旁,一只棕色的大熊正卧在那里晒太阳,见她过来,只是抬眼看了看,并未攻击。郭襄看着那树洞,忽然觉得这里比竹屋更让她安心——至少,熊不会背叛她,不会用温柔做幌子,伤她至深。
她放下行囊,钻进了树洞。洞里铺着厚厚的松针,带着淡淡的松香。她蜷缩在里面,听着洞外熊的呼吸声,眼泪终于又掉了下来。她从怀里掏出纸笔,却再也写不出往日那些意气风发的诗句,只在纸上反复写着“再双修恨死你”,一笔一划,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从此,武当山深处多了一个住在树洞里的女子,伴着一头熊,日出而息,日落而坐。有人说她是疯了,有人说她是看破了红尘,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颗曾经炽热的心,早已在那个清晨,被她亲手埋葬在了树洞旁的泥土里,再也不会为谁跳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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