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襄盘膝坐在终南山脚的竹屋榻上,指尖凝着一缕若有似无的内息,心头却像揣了团烧得发慌的炭火。方才运气行功时,她分明觉着手少阳三焦经的内息比往日沛然数倍,丹田暖烘烘的,竟似摸到了《九阳真经》第十层的门槛,可当她依着心法尝试“气血倒流”的关窍时,内息却猛地在膻中穴滞涩住,像被无形的墙挡住,疼得她差点闷哼出声。
“定是哪里练岔了。”郭襄咬着唇起身,脚上的布履蹭过竹地板,发出细碎的声响。她顾不得整理散乱的鬓发,掀了门帘就往不远处的草庐跑——自打三年前襄阳城破,她带着张君宝逃出少林寺重围,两人便在这少林寺下结庐而居,平日里除了练功用功,便是张君宝埋首整理武当九阳功的残篇,她则偶尔下山买些油盐,日子过得清苦却也算安稳。
草庐的门没关,张君宝正坐在窗边翻书,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青布长衫上,映得他鬓角新添的几丝白发格外分明。听见脚步声,他抬头见是郭襄,脸上露出惯常的温和笑意:“郭姑娘,可是练功遇着难处了?”
“君宝,你快看看!”郭襄几步跨到桌前,语气里带着急惶,“方才我觉着快突破第十层了,可一运‘气血倒流’,内息就堵在胸口,疼得紧。是不是心法记错了?”
张君宝放下手中的《九阳残解》,示意她坐下,自己则拿起另一本线装旧书——那是当年觉远大师圆寂前,他凭记忆誊抄的九阳真经全本,边角都被翻得起了毛。他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目光在某一段上停住,眉头微微蹙起,又反复看了两遍,才抬头看向郭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郭姑娘,你看这里——‘十层境需阴阳共济,孤阳不生,独阴不长。欲通气血倒流,需与同修者共练三日,其间需屏除外扰,闭目凝神,褪尽衣物,使内息无阻隔交融’。”
他话说得平铺直叙,郭襄却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滚烫的水,瞬间从脸颊红到了耳根。“你、你说什么?”她声音都变了调,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襟,“还、还要……褪尽衣物?”
张君宝没察觉她的窘迫,还在指着书页解释:“想来是第十层需阴阳二气调和,衣物属外物,会阻碍内息流通。而且要蒙着眼,应是怕心神被外物所扰,无法专注于内息运转。”
“我、我知道了!”郭襄猛地站起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草庐,连脚步声都带着慌乱。回到自己的竹屋,她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心脏“咚咚”地跳得像要冲出胸膛。
“双修……还要脱衣服……”她喃喃自语,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这些年她与张君宝相依为命,心里对他早有不一样的情愫,可她是郭家大小姐,自小受的教养让她断不敢想这般逾矩的事。可一想到方才练功时内息滞涩的胀痛,想到襄阳城破时他护着自己杀出重围的模样,想到这三年来他默默为自己打理生活的细碎温柔,她的心就像被两只手拉扯着,一边是礼教纲常,一边是求生的渴望与暗藏的情意。
那一夜,竹屋里的油灯亮了整整一宿。郭襄坐在榻上,一会儿想起父母临终前的嘱托,一会儿想起张君宝温和的眉眼,一会儿又想起《九阳真经》里的字句。天快亮时,她终于咬了咬牙,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决定——为了能练好武功,将来有机会找回失散的家人,也为了……不辜负他这三年的照料,她答应。
第二日清晨,郭襄红着眼圈去找张君宝时,他正在院子里劈柴。见她来,他放下斧头,脸上带着几分期待:“郭姑娘,你想通了?”
郭襄别过脸,声音细若蚊蚋:“嗯。但、但你得答应我,只专心练功,不许胡思乱想。”
“自然。”张君宝连忙点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我已收拾好了里屋,清净无人打扰。”
里屋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地上铺了厚厚的褥子,窗边摆着两盆开得正好的兰花。张君宝取来两块黑布,先替郭襄系在眼上,再自己系上,动作轻柔,指尖偶尔碰到她的脸颊,都能让郭襄浑身一颤。两人依着心法盘膝相对而坐,当衣物一件件滑落,肌肤相触的瞬间,郭襄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可她强忍着心神,按照心法引导内息缓缓运转。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张君宝的内息阳刚醇厚,她的内息阴柔绵长,两股气息在彼此体内流转,像两条缠绕的溪流,渐渐融合成一股更强劲的力道。郭襄能清晰地感觉到胸口的滞涩感在慢慢消失,丹田的暖意越来越盛,连带着四肢百骸都透着舒服。她甚至偷偷想,或许这般双修,也并非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最后一日傍晚,当两人收功时,郭襄只觉得神清气爽,内息运转自如,显然已是真正突破了第十层。她松了口气,摸索着去拿放在一旁的衣物,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意:“总算成了,君宝,谢谢你。”
张君宝没有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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