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前的空地上,清风卷着细碎的草叶缓缓飘过,驱散了几分连日来的悲戚,却吹不散空气中残留的混沌本源气息——这里是安然父母,两位至尊天境混沌大神的居所,每一寸土地都浸润着上古神威,每一缕风都裹挟着法则的余韵。
秦砚握着安然微凉的小手,看着她怀中依旧紧紧抱着的破旧布偶,眸中的怜惜更甚几分。方才安然平复了心绪,又断断续续说出了更多被遗忘的记忆,那些残碎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秦砚耳畔回响,解开了他心中积压许久的疑惑,也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牢牢压在了他的肩头。
“大哥哥,你身上的那杆长枪……”安然的声音依旧带着未散的沙哑,指尖轻轻指向秦砚丹田处,那里,灭世长枪的虚影隐隐流转,散发出隐晦却霸道的气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秦砚心中一动,抬手一握,寒光凛冽的灭世长枪瞬间出现在掌心。枪身之上,黑色纹路如游蛇般盘踞,流转着毁天灭地的威压,枪尖凝聚的锋芒,哪怕刻意收敛,也依旧让周遭的空气微微震颤。这杆枪,是他早年在混沌秘境中所得,一路相伴,助他斩妖除魔,突破桎梏,却从未知晓其真正的来历。
“你见过它?”秦砚柔声问道,语气中难掩诧异。
安然点了点头,小脸上露出几分追忆,又带着几分敬畏:“是爹娘的东西……我记得,爹的手中,就有一杆和这个一模一样的长枪,只是比你的这杆,更加强大,更加威严。”
“你爹的武器?”秦砚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长枪的手微微收紧,“可这杆枪,是我在一个残破秘境中偶然所得,我一直以为,它只是一件神器。”
“不是偶然。”安然摇了摇头,眼神渐渐变得坚定,“爹娘说,这杆枪,原名不叫灭世长枪,叫灭世诛界枪,是爹的本命神器,承载着他的混沌之力,还有守护宇宙的意志。当年爹娘耗尽修为修补宇宙裂痕,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让器灵自主择主,只待有缘人继承,继续守护原始大宇宙,守护……我。”
灭世诛界枪!
这五个字,如同重锤般砸在秦砚的心头,让他浑身一震。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初次见到这杆枪时,会有种莫名的契合感;为何每次催动长枪,都会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意志,指引着他守护弱小,抵御黑暗;为何安然的气息,会与这杆枪产生共鸣——原来,从他得到这杆枪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与安然的父亲,那位混沌大神天,结下了不解之缘。
他不是偶然得到这杆枪,而是被选中的传人。
秦砚低头看着手中的灭世诛界枪,枪身的黑色纹路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心绪,流转得愈发急促,一股温和而霸道的气息从枪身传来,如同一位长辈的气许,包裹着他的周身。他想起了安然父母百亿年来的坚守,想起了他们为了守护宇宙,耗尽毕生修为与寿命的决绝,想起了安然百亿年的等待与孤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崇敬与愧疚。
“安然,”秦砚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既然我继承了你父亲的灭世诛界枪,便算是他的传人。从今往后,我必不负他的期许,不负这杆枪的意志,更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安然抬起头,看着秦砚坚定的眼眸,泪水再次滑落,这一次,却没有了绝望与恐惧,只剩下满满的安心与依赖。她伸出小手,紧紧抱住秦砚的胳膊,哽咽着说道:“大哥哥,谢谢你……”
秦砚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了几句,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安然的父母,是守护宇宙的英雄,是值得万世敬仰的存在,纵然他们已然消散于天地之间,也不该连一处安息之所都没有。他要为两位混沌大神,立一座衣冠冢,让他们的意志得以安息,也让安然有一个可以寄托思念的地方。
说做便做,秦砚放下手中的灭世诛界枪,牵着安然的小手,在茅草屋后方的山坡上,寻了一处风水绝佳之地——这里背靠青山,面朝云海,清风徐来,云雾缭绕,既能俯瞰这片他们守护了一生的土地,也能沐浴混沌本源之力,不负他们至尊天境的身份。
秦砚运转体内混沌本源之力,指尖凝聚起厚重的土之法则与木之法则,挥手间,几尊巨大的青石从地面升起,被他以法则之力雕琢成规整的石碑与坟茔。石碑之上,他用灭世诛界枪的枪尖,刻下了两行苍劲有力的字迹,笔锋之中,蕴含着他的敬畏与决心:“混沌大神天之墓,秦砚立,永志不忘守护之恩。”
坟茔之中,他将安然父母当年留下的一缕混沌气息,还有那枚安然一直珍藏着的、父亲当年幻化糖果的指尖碎片,小心翼翼地放入其中,当作衣冠冢的灵念寄托。做完这一切,秦砚拉着安然,一同跪在衣冠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安然的哭声压抑而悲伤,小手紧紧攥着布偶,对着衣冠冢呢喃着:“爹,娘,你们终于有地方安息了……安然会好好活下去,会陪着大哥哥,一起守护这个世界,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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