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后堂灯光昏黄。
陈强在竹床上辗转反侧,薄被下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隔壁诊室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像破风箱在的夜里抽拉,每一声都扯着肺管子。
他翻身坐起,披上搭在椅背的夹克,端起桌上半碗凉白开,推开了那扇木门。
李先霸蜷在窄小的诊床上,佝偻得像只煮熟的虾。
那双软绵如面条的手——
此刻正死死缩在胸前,粗大如树瘤的指节无意识地蹭着粗布被面,发出“嘶啦…”的刮擦声。
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喝口水。”陈强把碗递过去。
老头没接碗,浑浊的眼珠在昏黄灯下转向他,闪着幽冷的光:“坐。”
“李先霸。”老头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水吉人,字门拳…末代传人。”
他低头,目光死死钩住自己那双废手,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笑:
“二十多年前…栽在花城。”
——
记忆如毒蛇噬心。
二十多年前的花城夏夜,闷热得像个巨大的蒸笼。
李先霸刚下夜班,抄近路钻进一条漆黑的小巷。
汗湿的背心紧贴着他虬结的背肌,路灯坏了,只有远处霓虹的光勉强渗进来一点。
“救命——!”
女人的尖叫像把锥子,猛地刺破死寂!
巷子深处,三个赤膊纹身的青年正把一个少妇摁在墙上!
匕首的寒光在她惊恐的眼前晃动!裙摆被撕开,露出惨白的大腿!
“放手!”李先霸一声炸喝,如同平地惊雷!
魁梧的身躯堵死狭窄的巷口,影子被远处灯光拉得老长,像一尊铁塔!
领头的黄毛松开女人,狞笑着转身:“你找死!”
匕首带着风声,直捅他心窝!又快又狠!
李先霸不退反进!侧身让过刀锋,右掌如铁闸般劈下,精准砍在黄毛持刀的手腕上!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巷子里炸开!
匕首“当啷”掉地!
黄毛惨嚎未出口,李先霸左拳已如炮锤轰至!
“砰!”
鼻梁塌陷!血花混着碎牙喷溅!
黄毛哼都没哼一声,烂泥般瘫倒!
另两人抄起镀铬钢管,怪叫着扑来!
李先霸旋身!扫堂腿如钢鞭抽过!
“嗷——!”
两声惨嚎几乎同时响起!
钢管脱手!两人抱着膝盖跪倒在地,脸因剧痛扭曲!
李先霸踏步上前,手肘如重锤砸在两人后颈!
瞬间瘫软如泥!
少妇哆嗦着爬起,衣衫不整,哭得浑身发抖:“多…多谢大哥!”
李先霸扯下自己汗湿的背心,裹住黄毛断腕处汹涌的血,头也不抬:“快报警!”
他没注意到,巷口阴影里,一个黑影一闪而逝。
——
三日后,暴雨倾盆。
出租屋的铁门被撬开时,李先霸刚睡下。
六个蒙面人,手持一尺多长的砍刀,涌进狭小的房间!
雨水顺着刀尖滴落,在水泥地上洇开深色水渍。
“废了他手!”为首的低吼!
李先霸惊醒!抄起板凳砸翻当先一人!
砍刀如泼雪般落下!
狭小的空间里,字门拳的短打擒拿发挥到极致!
掌劈喉!指戳眼!膝撞肋!
闷响混着骨裂声!
但双拳难敌乱刀!背后冷风袭来!
他急闪!
刀尖还是挑中了左腕!剧痛钻心!
“呃啊!”
血箭飙射!
左手腕筋腱如琴弦般崩断!
剧痛让他动作一滞!
又一刀刁钻刺入右肘关节!
刀刃残忍地旋绞!
“噗嗤!”
筋络尽碎!
血,混着雨水,在水泥地上蜿蜒成小溪。
蒙面人扯下他的头套,刀疤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狞笑:“字门拳?废了!”
刀柄带着风声,重重砸在他太阳穴上!
黑暗吞噬意识前,他听见最后一句冰冷的宣告:
“彪哥说了,留你条命…让你比死还难受!”
——
李先霸在医院躺了半年。
诊断书像判决书:双手腕、肘部主要筋腱全断,神经严重损伤,功能永久性丧失。
老婆卷走了肇事方赔偿的八万块钱,跟一个包工头跑了。
儿子嫌他成了累赘,怕耽误自己说媳妇,把他送回水吉老家,扔给一个远房表叔。
表叔家也不宽裕,指桑骂槐成了家常便饭。
“吃白饭的废物!”
“瘫子!”
他揣着残疾证,领低保,看尽白眼。
去菜场捡烂菜叶,被摊主泼脏水。
睡桥洞,被流浪狗抢食。
二十多年,像一条断了脊梁的野狗。
——
李先霸缓缓抬起那双畸形的手。
枯瘦的手臂颤抖着,灯光下,那双手像一对风干的鹰爪,扭曲,丑陋,毫无生气。
“字门拳…十八字诀,擒拿错骨,七十八式点穴打穴…精髓全在这双手上。”
他盯着陈强,浑浊的眼底翻涌着刻骨的怨毒,像淬了火的钢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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