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尔纳特岛的夜晚,闷热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丁香的馥郁和某种不安的躁动。伍丁下榻在一处看似普通的本地富商宅邸,实则是他秘密收购的产业之一。书房里,他正就着油灯的光晕,审阅着最新一批香料的收购清单,嘴角挂着一丝满意的弧度。
(伍丁内心吐槽:嗯,丁香和肉豆蔻的收购量又增加了百分之十五。看来,给那些苏丹和长老的‘友情价’和‘安全保障’还是很有效果的。葡萄牙总督的脸色,想必会很精彩。)
他端起旁边一杯加了冰(通过特殊渠道从高山运来)的薄荷茶,刚送到嘴边,动作却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窗外,一声极轻微的、不同于寻常夜虫鸣叫的窸窣声,传入了他经过特殊训练的耳中。
(伍丁内心吐槽:哦?看来有客人不喜欢走正门。效率比我想象的要低,看来葡萄牙总督的耐心比他的智商要先耗尽。)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指尖在书桌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凸起上轻轻按了三下。然后,他像是浑然未觉,继续低头看着清单,甚至悠闲地哼起了那首阿拉伯民谣的小调。
几乎在他按下机关的瞬间,宅邸内外,几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两个原本在庭院里打着哈欠、看似懒散的园丁,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廊柱的黑暗中。屋顶上,一个伪装成瓦片颜色的身影,轻轻调整了手中吹箭的角度。
书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几缕淡淡的、带着甜腥味的烟雾飘了进来——是某种迷香。
(伍丁内心吐槽:迷香?真是毫无新意。看来葡萄牙人雇的本地刺客,业务水平还有待提高。)
他配合地打了个更大的哈欠,脑袋一歪,伏在书桌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仿佛已然中招。
片刻后,两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滑入书房。他们身着紧身黑衣,手持淬毒的短刃,动作轻盈,显然是精通此道的好手。他们看了一眼“昏迷”的伍丁,眼中闪过一丝得手前的兴奋,互相打了个手势,便一左一右扑了上来,刀锋直指伍丁的后心与脖颈!
就在刀尖即将触及衣袍的瞬间!
“咻!咻!”
两声极其轻微的破空声从窗外传来!两名刺客的动作猛地僵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自己胸口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细如牛毛的吹箭,伤口处迅速泛起诡异的青黑色。
他们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软软地倒了下去,眼中的惊愕凝固成了永恒。
几乎同时,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伍丁的贴身护卫,那位沉默寡言、眼神如同沙漠孤狼的贝都因大汉,手持弯刀冲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刺客和安然无恙、正慢悠悠直起身子的伍丁,松了口气。
(伍丁内心吐槽:完美 时机。看来平时给哈桑他们的额外津贴没白花。)
伍丁拿起桌上的一块丝帕,嫌弃地擦了擦刚才假装趴过的地方,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他走到那两具刺客尸体前,用脚尖轻轻拨弄了一下,对贝都因护卫吩咐道:“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虽然,大概率不会有。”
护卫迅速搜查,果然,除了武器和一点零钱,一无所获。
(伍丁内心吐槽:专业,但不够专业。连个栽赃陷害的小道具都不准备,差评。)
这时,哈桑也快步走了进来,脸色阴沉:“主人,外围抓住了两个望风的,已经‘处理’了。是葡萄牙总督府一个管事私下找的‘黑蛇’兄弟会的人。”
“黑蛇兄弟会?”伍丁挑了挑眉,“特尔纳特本地的小帮派?看来我们的总督大人,是又想搞事,又舍不得下本钱啊。”
(伍丁内心吐槽:雇佣本地三流刺客来杀我?这是看不起谁呢?看来上次在卡利卡特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他踱步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静谧(至少表面如此)的夜色,沉吟了片刻。
“哈桑。”
“在,主人。”
“把这两位‘客人’的脑袋,用上好的檀香木盒子装起来。”伍丁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吩咐打包一份礼物,“再附上一张我的名帖,不用写别的,就写……‘礼物已收到,甚为惊喜,特此回礼,望笑纳。’”
哈桑心领神会,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笑意:“是,主人!保证在天亮前,送到总督府的卧室门口。”
(伍丁内心吐槽:希望总督大人有早起查看礼物的好习惯,不然味道可能会有点大。这也算是一种……独特的叫醒服务吧。)
第二天清晨,葡萄牙驻马六甲(兼管香料群岛事务)总督若昂·德·卡斯特罗,是在一阵惊恐的尖叫声中被吵醒的。当他睡眼惺忪地打开卧室门,看到门口那个散发着异味的精致木盒,以及里面那两颗面目狰狞、死不瞑目的头颅时,他吓得差点当场心脏骤停!尤其是当他看到盒子里那张熟悉的名帖时,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当然认得那两颗头,正是他昨天秘密派去的刺客!而伍丁的回礼,意思再明显不过——我知道是你干的,这次是警告,下次,装在盒子里的可能就是你的脑袋了!
(若昂总督内心吐槽:魔鬼!这个奥斯曼人是魔鬼!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敢?!)
总督又惊又怒,却不敢声张,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下令秘密处理掉“礼物”,并且严令封锁消息。经此一事,他再也不敢轻易对伍丁动用暗杀手段,至少在找到更可靠、更强大的力量之前。
而伍丁,则在晨光中悠闲地享用着他的早餐,仿佛昨夜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伍丁内心吐槽:商业竞争嘛,何必打打杀杀呢?大家和和气气赚钱不好吗?当然,如果非要杀,那就得确保自己是被杀的那个。看来,是时候给总督大人找点别的‘乐子’,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了。)
他抿了一口冰凉的薄荷茶,觉得今天的丁香气息,格外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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