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中学的一间空置教室被临时征用为问询室,教室里的课桌椅被重新摆放,中间留出一块空地,放着两张椅子和一张桌子。林辰坐在桌子后面,面前放着张浩的基本资料,他的助手赵磊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笔记本。赵磊性格外向,说话直来直去,是林辰的老搭档,跟着他破过不少案子。
第一个被问询的是张浩的班主任,李老师。她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老师,提起张浩,脸上满是惋惜:“张昊是我带过最优秀的学生,成绩常年稳居年级第一,还是学校的学生会长,待人谦和,乐于助人,平时同学有困难他都会主动帮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李老师红着眼圈,语气哽咽,“他绝对不可能自杀,肯定是哪里弄错了。”
“李老师,你再仔细想想,张浩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情绪低落、和同学发生矛盾、或者有什么压力?”林辰语气温和,试图引导她回忆更多细节。
李老师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啊,他最近状态很好,还在准备即将到来的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积极性很高。和同学相处也很融洽,从来没听说他和谁闹过矛盾。”
接下来,林辰和赵磊又陆续问询了张浩的几位同班同学。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提起张浩,评价都出奇地一致——阳光、善良、优秀、乐于助人,是完美的榜样。所有人都坚称张浩没有自杀动机,也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冲突。
但林辰敏锐地察觉到,这些学生的回答虽然一致,却有些过于刻意。尤其是当他问到“张浩平时和哪些同学走得比较近”“有没有见过张浩和同学发生争执”这类问题时,部分学生的眼神会不自觉地闪烁,回答也变得迟疑,总是含糊其辞地敷衍过去。
“林队,我怎么觉得这些学生像是提前串好供了?”赵磊压低声音,凑到林辰耳边说道,“问什么都是一套说辞,太假了。”
林辰点了点头,眼神沉了沉:“继续问,重点关注那些眼神闪烁、回答迟疑的学生。”
下一个被问询的是一个名叫陈禹的瘦弱男生。他走进问询室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脸色苍白得像纸,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刚坐下,他的身体就忍不住微微颤抖,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林辰的目光。
“陈禹,你认识张浩吗?平时和他有交集吗?”林辰语气平缓地问道。
陈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认……认识,他是学生会长,我们是同班同学。没……没什么太多交集。”
“没太多交集?”林辰眼神一凝,语气陡然变得严肃,“我听说,你最近经常被张浩他们欺负,是不是?”
这句话一出,陈禹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双手攥得更紧了,指节都开始发白。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嘴唇微微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辰抓住这个机会,继续施压:“陈禹,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情况,你现在说实话,对你有好处。张浩是不是经常带领同学欺负你?比如藏你的作业、泼你水、把你锁在厕所里?”
陈禹的心理防线似乎快要崩溃了,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但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地反复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问我了……”
林辰看着他的样子,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能让他先离开。陈禹走出问询室的时候,脚步虚浮,像是快要站不稳了。
问询结束后,林辰和赵磊走出空置教室,准备去学校办公室调取更多资料。路过走廊的垃圾桶时,林辰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垃圾桶里的东西,脚步突然停住。他弯腰从垃圾桶里捡起一张被揉皱的纸,小心翼翼地展开。
纸上画着诡异的涂鸦,线条扭曲怪异,像是一个人在极度痛苦和愤怒中画出来的。涂鸦的角落里,隐约能看到“陈禹”两个字,被画得歪歪扭扭,像是被人刻意涂抹过,又隐约能辨认出来。
林辰捏着这张纸,眼神深邃。看来,这个陈禹,和张浩之间,绝对不像他说的那样“没太多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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