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陆狂路过时,听见里面传来校长的声音:“……对,就是刚转来的陆狂,您先看看视频。”
他脚步没停,拐进了走廊尽头的厕所。洗手池的镜子裂了道缝,照出他左眼的疤——那是孤儿院打架时留下的,院长说他“天生带刺”。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陆狂正趴在桌上补觉,后衣领突然被人拽住。
“喂,小子。”李虎的声音裹着烟味,他下巴上的纱布还没拆,说话漏风,“跟我上天花板。”
陆狂揉了揉眼,把笔往文具盒里一扔,起身跟着他走。走廊里的学生都往两边躲,有人小声嘀咕:“虎哥带了二十多个人……”
学校的天花板是旧教学楼的楼顶,水泥地裂着缝,堆着生锈的空调外机。陆狂刚爬上天台门,就看见二十多号人堵在入口,为首的两个穿黑色背心,胳膊上的肌肉鼓得像石头——是校外的拳击手。
“你真有种,他妈的。”李虎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指着陆狂的鼻子,“知道这俩是谁不?青城拳馆的,一拳能把你牙都打掉!”
陆狂扫了眼那两个拳击手,又看向李虎,语气懒:“说完了?”
“还有!”李虎突然笑了,声音尖得像针,“你那破资料我都看了——从小没爹妈,孤儿院长大的扫把星!难怪这么能打,没人教的野种!”
天台的风突然停了。陆狂的眼神沉了下来,左眼的疤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他没再说话,只活动了下手腕,指节捏得咔咔响。
“给我废了他!”李虎吼道。
两个拳击手对视一眼,同时冲了上来。左边那个先出拳,直捣陆狂面门。陆狂侧身躲开,左手扣住对方手腕,右手攥拳,照着他的肋骨下方就是一记爆肝拳。
“呃!”拳击手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捂着肚子弯了腰。
右边那个反应快,抬脚就踹陆狂的膝盖。陆狂往后跳了半步,顺势抓住对方的脚踝,猛地往侧方一拧——“咔”的一声脆响,拳击手的腿弯了弯,惨叫着摔在地上。
剩下的二十多个人都愣了。李虎急了:“都他妈上!谁废了他,我给一千块!”
人群轰地涌上来,有人抄起地上的钢管,有人抓着砖头。陆狂没往后退,反而往前冲,撞进人群里。
他的动作快得像风:左拳砸在一个人的下巴上,右肘顶在另一个人的肋骨上,膝盖往上一顶,撞在第三个的肚子上。每一拳都奔着要害去,爆肝、爆肾、砸下巴,全是最疼的格斗招。
有人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陆狂弯腰往下一沉,手肘往后撞在对方的胸口,那人闷哼着松了手。他顺势捡起地上的半截钢管,却没往人身上砸,只往旁边的空调外机上一敲——“哐”的一声巨响,震得人耳朵发麻。
“谁再往前一步,”陆狂的声音裹着风,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我不保证钢管砸的是机器。”
二十多个人僵在原地,有几个已经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或下巴抽搐。李虎吓得腿软,往后退了两步,踩着块碎砖摔在地上。
陆狂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指尖捏着他的下巴,声音很轻:“我说过,你永远打不过我。”
他松开手,起身拍了拍校服上的灰,转身往天台门走。路过那两个拳击手时,他踢了踢其中一个的腿:“拳馆教的,是打人还是挨打?”
天台的门“哐”地关上,留下一地狼藉和僵住的人群。李虎坐在地上,看着陆狂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突然哭了——不是疼的,是怕的。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校长刚挂掉电话。手机屏幕上,是万物高校负责人的消息:“视频收到了,下周让他来报道。”
窗外的香樟树晃了晃,叶子落了一片,刚好飘在陆狂的帆布包上。他正背着包往校门口走,书包里的转学证明,已经换成了万物高校的录取通知书。
风裹着夏末的热气吹过来,陆狂摸了摸左眼的疤,嘴角勾了勾——青城三中的“实验”,该换个场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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