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同志也来洗手啊？” 他的目光落在林溪还没锁屏的手机上，“刚才听张主任说，你淋雨了？我这儿有干净的毛巾，拿去擦擦吧。” 他递过来条印着公安标志的毛巾，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林溪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接过毛巾的同时，悄悄按灭了手机屏幕。“谢谢王局长。”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转身想走，王志强却突然挡住去路。
“听说你父亲以前也是法官？” 王志强靠在门框上，雨伞尖在地面上轻轻点着，“真可惜，那么年轻就走了。” 他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刮过林溪的脸，“有时候我在想，这人啊，太较真了反而不好，你说对吗？”
洗手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溪攥着毛巾的手在发抖，毛巾上的公安标志刺得她眼睛生疼。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方向传来争吵声，是李姐和张启明在吵架，隐约能听到 “你不能这样做”“会出人命的” 之类的话。
王志强的脸色变了，转身就往办公室跑。
林溪紧随其后，刚跑到走廊，就看到张启明揪着李姐的头发从办公室里拖出来，李姐的额角在流血，手里紧紧攥着半张被撕碎的纸。“让你多管闲事！” 张启明面目狰狞，完全没了平日的油腻。
“那是 2016 年的补偿协议，你们伪造签名……” 李姐的声音嘶哑，血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林溪，快把证据藏好……”
张启明猛地松手，李姐重重地摔在地上。他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林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你都听到了？” 他突然从腰间抽出拆信刀，金属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溪吓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到了档案柜。就在张启明扑过来的瞬间，王志强突然拉住他：“别在这儿动手！” 他指了指墙上的监控摄像头，“把她带到地下室，就说她自己摔下去的。”
雨点疯狂地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林溪看着张启明手里的拆信刀，看着李姐倒在地上挣扎的身影，突然想起父亲笔记本里的那句话：“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她猛地推开身边的王志强，朝着消防通道的方向跑去，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消防通道里一片漆黑，林溪的膝盖撞到台阶上，疼得她差点摔倒。
她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晃动，突然照到一扇虚掩的门 —— 上面写着 “地下室入口”。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溪咬了咬牙，推门冲了进去。
地下室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一排排铁柜在黑暗中像蛰伏的怪兽。
林溪的手电筒光柱扫过铁柜，突然停在一个标着 “2016” 的柜子上。她想起李姐的话，摸索着找到张启明办公室的空调滤网位置，果然摸到了一把冰凉的钥匙。
身后的门被猛地推开，张启明和王志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你往哪儿跑！” 张启明举着拆信刀，一步步逼近。
林溪的手抖得厉害，钥匙好几次都插不进锁孔。就在刀刃即将落下的瞬间，钥匙终于转动，铁柜 “咔哒” 一声打开了。
手电筒的光柱照进柜内，里面堆满了文件，最上面放着个红色的笔记本，封面上的字迹让林溪的呼吸骤然停止 —— 那是父亲的笔迹。
而在笔记本旁边，放着个微型摄像头，红色的指示灯正亮着，像只洞悉一切的眼睛。
张启明和王志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林溪抓起父亲的笔记本，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才是他们真正想要销毁的东西。
地下室的阴影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而她手里的笔记本，沉甸甸的，像整个江城的正义天平。
雨还在下，地下室的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将光明彻底隔绝在外。
林溪握紧了父亲的笔记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救赎，还是更深的黑暗。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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