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山的晨雾,比青州城的更浓,更诡谲。
乳白色的雾气如同流动的轻纱,缠绕在连绵的山峦之间,将参天古木的轮廓晕染得模糊不清。林间的鸟鸣声稀疏而细碎,偶尔掠过的山风带着湿冷的寒意,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向谷口。
凌尘与上官燕并肩而行,两匹骏马踏着厚厚的落叶,蹄声轻响,打破了山谷的寂静。两人皆是一身劲装,凌尘腰间佩剑,上官燕的凤血剑斜挎在肩头,绯红的剑鞘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凛冽的锋芒。
“苍梧山的铁矿,乃是青州最好的兵器铸造材料,”上官燕勒住马缰,抬手拨开眼前的雾气,声音清脆,“先前赵家把持着矿场,克扣铁矿,中饱私囊,如今矿场重回掌控,只需多开采些时日,青州军与青云宗的兵器,便能尽数换新。”
凌尘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四周的山林。雾气缭绕的林间,隐约可见一些倒伏的树木,树皮上布满了深褐色的斑点,看起来像是被某种毒物侵蚀过。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警惕。
“此地的雾气,似乎不太寻常。”凌尘的声音低沉,指尖轻轻摩挲着剑柄,“寻常晨雾,多是水汽,可这雾气之中,竟隐隐透着一丝腥甜。”
上官燕闻言,也凝神嗅了嗅,脸色微变:“你这么一说,倒真是如此。莫非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前方的雾气突然翻涌起来,原本乳白色的雾霭,竟在刹那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灰黑色。一股刺鼻的腥甜之气扑面而来,让人闻之欲呕,林间的鸟鸣声瞬间消失,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不好!是毒雾!”上官燕脸色剧变,猛地拔剑出鞘,凤血剑的绯红剑光暴涨,形成一道光幕,将两人笼罩其中。
几乎是同时,谷口的方向传来一阵得意的大笑:“凌尘!上官燕!你们的死期到了!”
赵不凡的声音穿透雾气,带着刺骨的寒意。紧接着,无数黑影从迷雾中窜出,手持利刃,朝着两人扑来。这些人皆是赵家士兵,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周身被一层黑气包裹,显然是提前服下了避毒的药物。
“蚀骨毒雾阵!”凌尘眼中寒光一闪,瞬间认出了这阵法的来历。此阵乃是血魂殿的邪阵,阵中弥漫的毒雾能侵蚀武者的经脉,削弱护体真气,越是运转内力,毒雾侵入得便越快。
“杀!给我杀了他们!”赵不凡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疯狂的嘶吼。
数十名士兵悍不畏死,挥舞着长刀,朝着光幕砍来。刀锋劈在绯红剑光之上,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光幕剧烈震颤,上官燕的脸色微微发白,显然是毒雾已经,显然是毒雾已经开始侵蚀她的内力。
“凌尘,此阵不可久留!”上官燕咬着牙,凤血剑横扫,绯红剑气撕裂浓雾,将两名私兵斩于马下,“我们必须尽快冲出迷雾谷!”
凌尘点了点头,体内的龙元之力缓缓运转,却不敢全力催动。他手中的长剑出鞘,青色的剑气如同一道清流,护住周身,同时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四周的迷雾,寻找阵法的破绽。
“青云剑诀·剑影随行!”
凌尘低喝一声,身形如电,长剑舞出一道青色的剑圈,将数名扑来的士兵逼退。他的目光落在谷中一棵枯死的古树上,那古树的树干上,刻着一个血色的骷髅标记,正是血魂殿的阵眼所在。
“阵眼在那里!”凌尘一声大喝,长剑直指那棵古树。
上官燕心领神会,凤血剑的剑光暴涨,她纵身跃起,如同一只矫健的飞燕,朝着古树扑去。绯红剑气纵横捭阖,沿途的士兵纷纷被斩落,血雾弥漫,却被剑气蒸发,散发出一股焦臭的味道。
“拦住她!快拦住她!”赵不凡见状,脸色大变,厉声喝道。
数名灵海境的赵家供奉从迷雾中窜出,手中握着淬毒的长矛,朝着上官燕刺去。长矛破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封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上官燕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凤血剑反手一撩,绯红剑光如同一道长虹,与长矛碰撞在一起。“铛铛铛”的脆响过后,长矛寸寸碎裂,她的身形却也被震得倒飞而出,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是受了内伤。
“上官将军!”凌尘心中一紧,正要上前支援,却见两道黑影从迷雾中窜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人身披黑袍,面色苍白,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正是血魂殿的血蝠长老;另一人身着道袍,手持一柄拂尘,周身水汽缭绕,正是玄水宗的玄水真人。两人皆是天罡境初期的修为,气息沉稳,显然是蓄势已久。
“凌尘小儿,杀我血魂殿殿主,今日,老夫便要取你性命,为殿主报仇!”血蝠长老阴恻恻地说道,声音如同夜枭的啼鸣,让人不寒而栗。
玄水真人则捋着胡须,淡淡开口:“凌青云当年辱我玄水宗,这笔账,今日便算在你头上。交出青云宗的镇宗剑诀,老夫或许能饶你一条狗命。”
“痴心妄想!”凌尘冷哼一声,长剑一横,青色的剑气暴涨,“想要我的命,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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