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安全屋里,煤油灯把三个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33号首长坐在唯一的木凳上,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得方正的地图,在膝盖上摊开。纸张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津浦线,”他的手指按在地图中央那条粗黑的线上,指甲缝里还留着没洗净的墨迹,“从天津到浦口,一千多公里。现在是小鬼子的命脉。”
茯苓坐在对面的床沿上,手里拿着半块冷掉的烧饼。“具体任务?”
“摸清军列规律,找到要害。”首长抬起头,煤油灯的光在他眼睛里跳动,“徐州到浦口这段,最近车皮调度频繁。重炮、坦克、整编联队——都是往华中根据地去的。”
墙角传来“教授”的咳嗽声。老人裹着破棉袄,声音嘶哑:“上周三,蚌埠站一夜过了七趟军列。全是闷罐车,窗户钉死,但月台上的脚印深度……每节车厢至少塞了五十人。”
“你怎么知道?”茯苓转头看他。
“我有学生在那当调度员。”“教授”从怀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翻到某一页,“他偷偷量的。脚印深一寸二,标准日军负重。”
首长接过笔记本,就着灯光看了几眼。“情报可靠?”
“那孩子父亲死在南京。”“教授”简单说。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能听见远处电车驶过的嗡鸣,和近处煤油灯芯燃烧的噼啪声。
“任务分两步。”首长合上笔记本,看向茯苓,“第一,弄到准确的运行时刻表和编组信息。第二,找出关键节点——哪座桥炸了能瘫痪最久,哪个水塔毁了能让机车趴窝。”
茯苓盯着地图。那些用红笔圈出的站点像一串血珠:徐州、宿县、蚌埠、滁县、浦口……
“我一个人?”
“掩护身份已经准备好了。”首长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两个证件,放在地图上。证件很旧,边缘磨得起毛。“徐州机务段检修学徒,叫王福生。蚌埠站货运记录员,叫陈秀兰。”
茯苓拿起证件。照片上的人和她有五六分像,都是瘦削的脸型,薄嘴唇。照片边缘盖着模糊的印章。
“真的王福生和陈秀兰呢?”
“转移了。”首长声音很轻,“去根据地上学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茯苓摩挲着证件粗糙的封皮,能摸到钢印压出的凹凸。
“具体怎么做?”她问。
“徐州站三天后有批机车要大修,招临时工。”“教授”接过话头,“王福生的档案已经递上去了。你进去后,重点记三样东西:机车编号、维修记录、司机交接班时间。”
“机车编号有什么用?”
“每台机车有固定任务。”“教授”翻开笔记本另一页,“鬼子为了效率,军列通常用固定的机车牵引。记下编号,就能推算出它拉了什么、什么时候拉、下一趟去哪。”
茯苓点点头。这是细致的活,需要耐心和记忆力。
“蚌埠站那边呢?”
“陈秀兰的岗位在货运调度室隔壁。”首长用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蚌埠站位置,“能看到进出货单。重点是——木材。”
“木材?”
“造浮桥用的。”“教授”解释,“鬼子在长江沿线囤积了大量木材,准备渡江作战。如果货运单上有大批木材进出,说明他们在准备大规模渡江器材。”
茯苓消化着这些信息。煤油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风险呢?”她问得很直接。
“很大。”首长也答得直接,“铁路系统是鬼子重点监控区域。宪兵队、特高课、还有他们自己的铁路警备队,三层检查。一旦暴露……”他没说完,但意思明白。
“撤退路线?”
“没有固定路线。”首长摇头,“看情况。每个站点我们都安排了紧急联络点,但只能用一次,用完即废。”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放在地图旁,“里面是银元和金条,分开缝在内衬里。还有三个地址,对应三个城市。万不得已,去找地址上的人。”
茯苓打开布包。银元用油纸包着,金条很细,藏在腰带夹层里正好。地址写在极薄的卷烟纸上,字小得像蚂蚁。
“如果被捕,”首长看着她,“什么都不知道。证件是真的,但经不起深查。所以,不能被捕。”
茯苓把东西收好,塞进怀里。布料摩擦发出窸窣声。
“九歌那边……”她忽然问。
“‘白鸽’会照看。”首长说,“李秘书伤好后会接手。你专心完成任务,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这句话说得平静,但茯苓听懂了。她点点头。
“还有问题吗?”
茯苓想了想。“时间期限?”
“越快越好。”首长站起身,棉袍下摆带起一阵风,“但安全第一。根据地还能撑一阵,但每拖一天,就多死一批人。”
他走到门口,又转回头。“茯苓同志。”
茯苓抬头看他。
“这趟活,和你以前干的不一样。”首长声音很低,“不是杀几个人就能解决的。要动脑子,要忍耐,要像滴水穿石那样一点点磨。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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