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洒落在马六甲港口,林晟立于龙舟船头,身披鹤纹红袍,神情肃穆。他的身后,整整两百艘大小船只、近万名士卒与工匠整装待发,旌旗招展,炮口森然,一副万里征途的气势。
“今日,是我们大明真正踏上海洋霸权的起点!”林晟朗声说道,他的声音回荡在港湾之间,“不是朝贡,不是示威,而是贸易、据点、海权与主导权!”
在他身旁,高庆、周世显、倭籍火炮专家松田源之助、苏禄译官哈里发,纷纷正襟肃立。他们知道,此一役,不只是对苏禄、对葡人,更是对整个南洋权力格局的重塑。
林晟一挥手,早已准备好的战鼓轰然响起,整齐划一的节奏震撼人心。三十艘主力武装船打头阵,船首龙头昂扬,身披铁甲,炮口寒光闪烁。其后是粮船、商船与后勤支援舰船,构成一支堪比远洋舰队的庞大阵容。
“启程!”林晟口令一出,三通号炮齐鸣,旗令传下,船只缓缓驶离马六甲港口,驶向远方的苏禄群岛。
——苏禄,曾是郑和册封的王朝之一,如今却逐渐倒向葡萄牙人,在其港口建立贸易哨所,甚至传出意图驱逐大明商队的风声。
林晟早已判断,葡人必借助苏禄势力掀起南洋第一波代理人战争,若不先下手,商道便将尽失。
在船舱之中,林晟铺开最新绘制的《南洋诸国势力图》,指着苏禄岛链说道:“他们有三岛为据点,主岛位于海潮汇聚之地,是必争之地。我们将先礼后兵,若其降服,自可立盟;若其顽抗,便以雷霆之势破之。”
松田源之助点头道:“我们的新式臼炮已完成调校,可远距压制敌岸,足够震慑。”
周世显皱眉:“只是葡人舰船亦非昔日可比,据传他们引进了重型炮舰,甚至有西班牙火炮技师参谋。”
林晟神色不变:“那就让他们见识,谁才是南洋真正的主宰。”
他望着舷窗外波涛万顷,脑海中却浮现出数年前初上郑和宝船之情景。那时,他不过是一介小商,仰仗郑公庇佑得以出海,如今,龙头已换,海上霸业重担,落在他肩头。
“大明已立帜于此,是行商之旗,亦是战旗。”林晟语气坚定,“若想在这片海上立国,便要有立国之志!”
数日后,苏禄外港在晨雾中渐现轮廓,林晟舰队已然逼近。
然而,就在进入港湾前夕,斥候飞舟而来:“启禀林都使,前方海面有葡人三舰拦路,挂苏禄王旗,欲将我军驱离!”
林晟冷笑:“终于露面了。来得好。”
他披上战甲,登上主舰甲板,面朝前方雾海,语气森然:“传令全军,列三角阵型,以战姿入港——今曰,不破不回!”
正当舰队缓缓驶离港口,林晟却忽然注意到前方海面浮起几道黑影。他眯眼望去,不禁皱眉。
“来得真快。”他低声道,“葡人派的斥候船。”
几艘细长的快速船正悄然接近,显然是在监视大明舰队的动向。他挥手唤来旗语兵:“传信后舰,防备骚扰,若敌人靠近,准许格杀。”
张海皱眉:“主公,这些葡人一向嚣张,若真动手,怕是会引来不小风波。”
“风波本就来了,不是吗?”林晟冷冷一笑,“他们敢窥探我大明水师,便要有破胆之心。”
命令下达,尾舰立即升起红旗,炮手列队待命。一时之间,海面上的空气也紧绷了几分。
与此同时,船舱中,一封秘密书信也被送到了林晟手中。那是苏禄内部某位亲明贵族偷偷送出的情报:
【葡人已在苏禄暗布军械,意图掌控港口主权;若我大明不迅速压制,其王室将彻底倒向西夷。】
林晟沉吟良久,将书信收入袖中。目光再一次落向广袤的海面,那汹涌的波涛仿佛在向他发出挑战。
“大明的旗帜,不能只是飘在风中,还要写在这片海图上。”他说。
远处,第一缕落日洒下金光,照在“苍龙”舰的雕龙船首上,仿佛点燃了航海征战的第一炬火。林晟昂首立于船头,身影被映得高大无比,仿佛一道即将改变时代的身影——踏浪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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