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港的夜风还是带着咸咸的海味儿,夹杂着篝火和海潮的味道。
我站在高台上,往下看港口里一艘艘船和闪烁的火光。码头上人来人往,商人、工匠、士兵忙得不亦乐乎。三天前,我们打退了葡萄牙军队,成功立了香料会盟;三天后,大明的旗帜第一次在这南洋港口上长时间飘扬,表明我们的决心。
“林晟。”
郑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敬礼:“郑公。”
他披着黑色披风,神色平静,展开一张新画的海图,指着上面用红笔圈出的一个岛屿,“这是吕宋。从今天开始,它是大明的属地级商港,设立大明互市。”
“吕宋?”我愣了一下,“那里还被葡萄牙人占着呢。”
“正因如此,我们更要先下手为强。”郑和说,“不仅是吕宋,巴达维亚、文莱、三佛齐,这些重要地方都要纳入大明的海上地图。守住香料港只是开始。”
我心头一紧,知道这不仅是生意,更是国家的海权争夺战。
他转头盯着我,语气坚决:“你来拟一份《南海海贸实施方案》,务必能落地执行。”
“我来拟?”我有些吃惊。
“你既是商人,懂得海上贸易的门道,又亲自经历过这次南洋之行,最了解实际情况。你写出来的才靠谱。”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遵命,郑公。”
那晚我一个人在营帐里,烛光摇曳,桌上摊开了三份文件:香料港的贸易数据、军需物资清单、南洋各地据点分布图。
我提笔写下大标题:“大明海贸。”
我分点写道:
一,香料港作为贸易中心,建立互市体系,征税、建仓库,派遣官员管理。
二,吕宋做为中转港,南沙群岛做哨站,建立三重防线。
三,鼓励民间海商出海,发放通商证,每月上报贸易情况。
四,成立“南海都督府”,专管海外贸易和船只调度及外交。
五,选拔人才,组建“贸易使团”,派驻南洋各港,负责商贸、税务和属地巡查。
写到手酸眼干,但我知道,这方案不仅是贸易计划,更是大明走向海洋的基础制度。
香料不光是奢侈品,是推动帝国航海的动力。
商人不只是卖货的,而是大明海权的先锋。
第二天,我把方案交给郑和。
他认真看了很久,最后在最后一页写下“准奏,明日宣读”。
第三天,香料港议政厅。
郑和亲自主持会议,我和卢兴、杨进以及南洋翻译一同出席。
厅内挂着海图,香炉烟雾缭绕。
郑和朗读《大明南海海贸初策》,文书员誊写五份,分发给朝廷、香料港、吕宋、葡萄牙副使和天启号。
念到“设立南海都督府”,厅内安静无声;
念到“组建贸易使团,林晟为首任贸易使”时,众人发出惊讶声。
我大吃一惊,赶紧站起来说:“郑公,这职位我担不起。”
他摆摆手:“你是商人,见过南洋局势,有胆识,也写得好,没人比你更合适。”
我张口想说话,最终还是坐下了。
这次会议,是真正的改变。
不再是传统的朝贡贸易,不再是被动的互市,而是大明首次在海外建立制度化的海贸计划。
香料港的风吹动案上的文件。
晨光透过云层,墨字在纸上发亮,就像点亮了大明海上时代的曙光。
——林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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