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镇派出所所长李卫东,是个典型的基层老干部。他还有两年退休,最大的心愿就是平平安安站好最后一班岗,然后回家抱孙子。
所以,当他接到下属张弛那个语无伦次、近乎咆哮的电话时,第一反应是:这小子是不是中午喝多了?
“什么另一个世界?什么怪物?小张,你给我说清楚点!是不是山里有村民私藏了什么保护动物?”李卫东皱着眉,对着电话低吼。
“不是啊所长!是……是真的怪物!比老虎还大!凭空出现的画面……还有丹药!”张弛的声音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颤抖。
李卫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了解张弛,这小伙子平时稳重得很,绝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能把他吓成这样,事情恐怕不简单。
“你们在哪?原地待命!控制好报警人,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向市局汇报!”李卫东挂断电话,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拨通了市局指挥中心的紧急专线。
……
半小时后,归元山下,原本寂静的山路变得热闹起来。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三辆警车和一辆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越野车先后抵达。车门打开,十几个荷枪实弹的特警鱼贯而出,迅速在山脚下拉起了警戒线。
李卫东亲自带队,身边还跟着两位穿着便衣、气质沉稳的中年人。他们是市局刑侦支队和技术科的负责人,接到“特级警情”的通报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情况怎么样?”李卫东看着守在路口的王建国,压低了声音问道。
王建国此刻的脸色比纸还白,他指了指山上,嘴唇动了动,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所长……我的世界观,需要重塑一下。”
李卫东心里“咯噔”一下。连王建国这种老油条都这么说,看来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的想象。
“走,上去看看。”刑侦支队的周队长一挥手,几名特警队员立刻呈战斗队形,端着95式自动步枪,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开路。
一行人气氛紧张地来到老宅前,带路的王建国警官脸色依旧有些发白,显然还未从之前的冲击中完全缓过来。
然而,预想中的诡异景象并没有出现。
老宅还是那座破败的老宅,院子里,报警人李春生和年轻的民警张弛两人正围着一个刚点燃的火堆坐着。火堆上,还用树枝穿着几只……蝗虫?张弛的表情有些恍惚,显然也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只是下意识地跟着李春生的动作在行动。
“……你们这是在干嘛?”李卫东看着眼前这堪称魔幻现实主义的烧烤场面,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李春生抬头看了看这群如临大敌的警察,很自然地拿起一只烤得金黄的蝗虫,递了过去:“周队长?要来一只吗?高蛋白,嘎嘣脆。刚才等你们的时候闲着无聊,顺手在草里抓的。”
他的语气轻松得仿佛不是在报警,而是在自家后院搞BBQ。
那位姓周的队长嘴角抽了抽,没有接话,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四周,最后落在了李春生身上:“你就是报警人李春生?”
“是我。”李春生点点头。
“你所说的系统、异世界、怪物……在哪里?”周队长沉声问道,手已经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别急,各位领导远道而来,辛苦了。”李春生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恐慌,我先把那个投影关了。毕竟,一直开着也挺耗费我‘精神力’的。”
他这话说得煞有介事,听得一群警察面面相觑。
李春生慢悠悠地走进堂屋,几秒钟后又走了出来,摊了摊手:“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了。我建议,先由王警官和张警官,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他们刚才的所见所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王建国和张弛身上。
王建国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他将刚才看到的一切——凭空出现的丹药、清晰得不像话的异界投影、那头恐怖的巨狼——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张弛则在一旁补充细节,尤其是他用手机无法拍下画面的情况。
听完两人的叙述,现场一片死寂。
特警队员们虽然依旧保持着警戒姿态,但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惊疑不定。
周队长和技术科的刘科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如果只有一个民警这么说,还可以当成是幻觉。但两个人都言之凿凿,并且细节高度吻合,事情就绝不简单了。
“李春生,”刘科长推了推眼镜,他是技术专家,思维更为严谨,“你声称这是一种超出我们认知范围的技术。那么,你是否可以再次为我们展示一下?”
“当然可以。”李春生很爽快地答应了。
他再次走进堂屋,片刻后,那震撼人心的一幕又一次上演。
当那幅巨大的、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的全息投影凭空出现,当那头狰狞的铁背苍狼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即使是身经百战的特警队员,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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