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员工制服的林羽,感觉身体像被彻底掏空。
白天工厂那场惨烈的搏杀,不仅耗尽了他丹田内最后一丝五行灵气,强行催谷、逆转符咒的反噬更在经脉中留下了灼痛的空乏感。
他强打精神走到收银台后,准备开始工作。
然而,疲惫如同无形的巨手,沉沉地压在他的眼皮上。
惨绿的荧光灯管发出嗡嗡的低鸣,在眼前渐渐模糊、晕开。
便利店里的景象——
整齐排列的货架、五颜六色的包装、闪烁的冰柜指示灯——
都开始旋转、摇晃。
他努力想撑住,腰背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佝偻,额头几乎要抵在冰冷的收银台边缘。
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飘飘忽忽,向着无边的黑暗沉坠。
收银机屏幕上的时间数字,在他迷蒙的视线里跳跃着,从10:55一路模糊到了11:05……
“喂!林羽!醒醒!你怎么回事?”
一个清脆带着明显不满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同时肩膀被不轻不重地推搡着。
林羽猛地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他茫然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映入眼帘的是夏晓薇那张带着困惑和责备的俏脸。
她已经换好了员工制服,此刻正微微歪着头看他。
“晓薇你来了……”
林羽含糊地应了一声,甩了甩昏沉的脑袋,试图驱散那浓重的睡意。
他瞥了一眼收银机屏幕,十一点零五分。
糟糕!
太阴月华!
心头猛地一沉。
“你怎么才刚上班就困成这样?店长呢?”
夏晓薇把外套搭在手臂上,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林羽。
他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整个人透着一股被榨干般的虚弱,完全不像是刚来接班的状态。
“我……提前来的。”
林羽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疲惫,
“有点……累着了。”
他强撑着坐直身体,一股强烈的懊恼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灵气枯竭的丹田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正急需子时初刻的太阴精华滋润,他却……
在昏睡中错过了这恢复的黄金时机!
窗外清冷的满月光辉,此刻仿佛成了对他无能的无声嘲讽。
“提前来也不能在岗位上睡啊!”
夏晓薇没好气地说,把自己的背包塞进收银台下的柜子里,
“赶紧精神点,别让店长看见了。”
她说着,走向货架开始整理,但目光还是忍不住瞟向状态明显不对的林羽。
林羽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激着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他挺直腰背,努力集中精神盯着收银台。
然而,这清醒如同昙花一现。
身体深处传来的极度虚弱感,以及强行驱赶睡意带来的精神反噬,让他更加难以支撑。
眼前的景象又开始模糊,夏晓薇整理货架的窸窣声、冰柜的嗡嗡声,都变成了遥远而模糊的背景音。
沉重的眼皮如同被磁石吸引,缓缓合拢……
他又一次,在夏晓薇的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地滑入了昏沉的睡梦之中,头也再次不受控制地垂向冰冷的台面。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
冰柜的冷气丝丝缕缕地弥漫在空气中。
“咔哒。”
员工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店长叼着半截熄灭的烟蒂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处理完“公务”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惯常的慵懒。
他打着哈欠,目光随意地扫过收银台。
下一秒,慵懒瞬间被点燃成了怒火!
只见林羽歪着头,整个人几乎趴在了收银台上,双目紧闭,呼吸均匀而深长——
竟然又睡着了!
工牌都歪到了一边。
店长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夏晓薇也注意到了店长出来,看到他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她赶紧伸出手指,在林羽裸露的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带着一丝焦急低声道:
“林羽!快醒醒!店长出来了!”
“嗯……”
林羽在睡梦中感到刺痛,身体本能地一抖,胳膊下意识地用力一甩,正好甩开了夏晓薇的手。
他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一声,眼睛却没睁开,头换了个方向,似乎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这个抗拒提醒的动作,彻底点燃了店长的怒火!
“林羽!!!”
一声压抑着雷霆之怒的低吼在寂静的便利店里炸响!
店长一步跨到收银台前,右手快如闪电,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啪!”的一声脆响,结结实实地扇在了林羽的左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清脆响亮!
林羽整个人被打得猛地一歪,差点从高脚凳上摔下来。
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印,火辣辣的剧痛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将他从昏沉的深渊彻底炸醒!
“嘶——!”
林羽倒抽一口冷气,猛地睁开眼,捂着脸,眼神里充满了惊愕、痛楚和一丝尚未完全清醒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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