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店长那张因愤怒而显得格外阴沉的脸，还有旁边夏晓薇带着惊惧和一丝“你看吧”的无奈表情。
“睡得很香啊？林大修士！”
店长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子，
“让你提前上班是让你来睡觉的？！把夜安便利店当自家炕头了是吧？上班时间，值守岗位，你给老子睡得人事不省？！夏晓薇叫你你还不乐意？！”
林羽捂着脸，剧痛让他彻底清醒，也让他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感到脸颊滚烫，嘴里甚至尝到了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罚款一百！现在！立刻！掏钱！”
店长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伸出粗糙的手掌，摊在林羽面前，
“还有，以后的食宿补贴，减半！我看你是不需要睡觉了是吧？！”
林羽忍着脸上的疼痛和心里的憋屈，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刚刚拿到还没焐热的两千块，抽出一张百元钞票，颤抖着放到店长的手心。
那红色钞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店长看也不看，直接把钱塞进自己裤兜，然后指着林羽胸前的工牌，厉声道：
“现在！把你的工牌摘下来！立刻！马上！”
林羽咬着牙，默默地将印着“夜安便利店”和“林羽”名字的工牌摘了下来。
“放下你的牌子，滚到外面去！给我对着风站半个小时！好好清醒清醒！让冷风把你脑子里的瞌睡虫都吹干净！”
店长指着门口，语气不容置疑，
“不到半小时，敢进来一步，你这个月工资就别想要了！夏晓薇，你看好店！”
夏晓薇赶紧应了一声：“是，店长。”
林羽握着冰冷的工牌，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混合着刺骨的羞辱和身体的极度疲惫。
他看了店长一眼，又瞥见夏晓薇投来的复杂目光，那目光里似乎有同情，但更多的是“你自找的”，最终什么也没说，低着头，默默转身，推开便利店沉重的玻璃门。
“呼——！”
深秋凌晨的寒风如同冰冷的刀子，瞬间迎面扑来，灌满了他的领口袖口，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走到便利店门廊的柱子旁，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他抬头望向天空中那轮清冷的明月，感受着体内空空如也、隐隐作痛的丹田，还有脸上火烧火燎的耻辱。
寒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也吹散了他最后一丝残留的睡意。
身体的疲惫感在冷风的刺激下似乎更加清晰，但意识却异常清醒。
懊恼、疲惫、屈辱、以及对力量恢复的迫切渴望，种种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冲刷着他。
他默默计算着时间。
距离五点的纯阳紫气，还不到半个小时。
这是他恢复灵力的最后机会了。
他必须撑住。
这半个小时的罚站，既是惩罚，也是煎熬的等待。
便利店内，惨绿的灯光下，店长面无表情地坐回收银台后，重新叼起一根烟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夏晓薇看着窗外寒风中那个单薄而倔强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开始整理收银台旁的杂物。
便利店外，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以及一个倚墙而立、等待黎明和紫气的孤独身影。
城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映照着这个灰白而漫长的夜晚。
脸颊的刺痛和丹田的空乏，时刻提醒着他今日的狼狈与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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